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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点一支虚拟烟（第1页）

淅淅沥沥落了一夜小雨的天终于在次日初晨放了晴。

李芒在生物钟的促使下睁开眼，他尚有一瞬间的恍惚，睡前挣扎的情绪还残留在心底，惹得他不禁蹙着眉头，眸中透着自己也不甚明白的茫然。

突然，怀里睡得热乎乎的人动了动，将头朝他胸膛更深地埋了进去，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李芒无措地低眉看着睡迷糊的江池，良久，才很轻很轻地舒了口气，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呢喃道：“小猫咬人也会招人疼的呀。”

他喜欢着小猫，舍不得小猫为他烦恼。

可总也会有那么一丝难过，这是靠着自己也无法开解的情不自已。

江池怕冷，晚上睡熟了就往他怀里钻，李芒知道他除了取暖没别的意思，也不多想，索性抱着江池他也睡不着，就这么盯着厚重的窗帘发呆。

窗帘透着丝丝缕缕的微光，今天一定是个很好的天气。

上午要去一趟公司，下午也要去新的舞台彩排，晚饭给江池做什么好呢？

难得的周末，江池一觉睡醒已经到了九点，他冷不丁睁开眼，偏头看了下床头边的时钟。

身旁的被窝都凉透了，李芒估计早就走了。

睡得太舒服，半边脸都在发烫，他用冰冷的手捂住脸坐起身，坐了会儿，他起身去浴室洗漱。

阿姨看他起床，把早饭拿进厨房又热了一遍，见他光着脚踩拖鞋，忍不住又念叨起来，“少爷啊，早上起来就把袜子穿上，寒从脚入，您也得注意着点，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江池应声，一边给自己套大衣一边回房去拿袜子，他生活习惯算不上非常好，又是从小被人伺候到大的，好在心静不嫌人啰嗦，在家里听惯了大哥的碎碎念倒也习惯了。

吃早饭的时候他迟疑地看了一眼阿姨，阿姨给他放好牛奶杯，轻声细语解释道：“南瓜饼是小李早上起来做的，还有这几个小笼包和干贝粥……小李还说早上不能喝咖啡，对胃不好，所以让我给你泡的牛奶。”

江池沉默地夹起小笼包咬了一口，又放下筷子，冷着脸不爽道：“他说不能那我就不喝么？”

阿姨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一大早这少爷火气怎么这么旺。

“他管太多了。”江池语气冷淡地说完，也没什么胃口，擦了擦嘴就让阿姨收了。

上午没什么事，他拿了本书就上阳台的懒人沙发上躺着看了会儿书。

阿姨几次在他身边路过，满脸的欲言又止，他索性不理，心情差到极点。

家里哪儿都有那个惹他生气的人留下的痕迹，就连懒人沙发旁边的扶手上还盖着李芒拿来盖肚子的小毛巾。

没一会儿，他听见阿姨小小声地在给谁打着电话。

江池翻了一页书，书里的字排列组合看了几遍，一句也没看进去。

他重重合上书，把李芒的小毛巾拿起来丢到一旁的盆栽树上，正好挂在分叉的树枝尖。

愈发扰人心绪。

*

“李芒你干嘛呢！能不能唱了！”陈述逸戴着耳机听完李芒唱的一句猛地对录音室的话筒吼了一声。

李芒一个激灵，皱着眉回道：“靠！你声音小点行吗！魂都让你吓没了！”

“你听听自己唱的什么东西？你要是老子学生老子捶死你，跑调就算了，还打颤，能不能认真唱，再这样我冲进去弄你啊！”陈述逸被他气得急赤白脸地站起来，更大声了。

一旁的梁岣连忙出来劝慰，“他不是很久没唱了吗？你让他适应适应……”

“适应个屁！一看就是心不在焉！”

“……”梁岣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李芒，虽然李芒唱歌不是顶顶好，也确实不是刚刚那个……模样。

李芒心虚地垂下眼，半晌，垂头丧气地从录音室走出来，他先是同陈述逸道了歉，承认自己今天确实心不在焉，然后说自己没办法保证状态，今天还是停了吧。

梁岣知道他性格，拍拍陈述逸肩膀，安慰两句，又和李芒说了两句，两人又重归于好。

当梁岣又起话题问他怎么了，李芒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假装点了烟，放嘴边嘬了一口，唉声道：“我感觉离被甩不远了。”

“……你这动作有什么含义吗？”陈述逸忍不住又吐槽起来。

李芒忧愁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眉顺眼下去，语气低沉，听起来就很伤心，“我抽虚拟烟啊，这样回家没味儿。”

“……”行，赛博虚拟烟是吧。

“我感觉人谈了恋爱就会变得很奇怪，我以前从来没这样沮丧过……”李芒感觉这辈子想叹的气都在今天叹完了，他拉了条小马扎坐下，整个人颓废地窝在那里，“昨晚我问江池喜欢我么？问几次都不搭理我，也没说不喜欢，再问就发脾气，说以前就没喜欢过我，我这不是寻思着我俩这段时间挺好的……”

“问问心里也清楚点，我常常感觉江池对我不像对金主，也不像对恋人，有点像……你们小时候玩过家家吗？我感觉他就是逗我玩一样，我很难摸透他在想什么，他怎么看我，我到现在都搞不明白他在生我什么气……”

“刚刚阿姨给我打电话说江池吃我做的早餐也生气了，说我不该管他喝咖啡，也轮不到我管……”李芒顿了顿，好像有点说不出口似的，犹豫着低声嘟囔一句，“我不是为了他好吗？”

两位队友是完全明白他和江池关系的人，对视一眼，梁岣心情复杂地蹲下来，看着李芒忧愁的脸，抿了抿唇轻声道：“可是为他好的前提是他乐意，李芒，江池不是你可以任意拿捏的人，他生来和我们这些人的阶级是不一样的……他自身的背景，以及他的成就，他是不会忍受你去管束他的。”

李芒垂着眼自嘲道：“说到底就是不喜欢我呗。”

“……”梁岣沉默地看着他。

李芒突然笑了一下，“算了，人得到了一些甜头就会想着讨要更多，是我太贪心，我以后注意。”

梁岣闻言也不知道该劝些什么好，江池对李芒好吗？毋庸置疑。可江池对李芒有爱吗？谁知道呢。

李芒配得上江池吗？梁岣打心里觉得他配不上，江家在鹤溪市的背景让人畏惧，除了门当户对的大门大户，谁配得上？

更何况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李芒。

“……虽然我们沾了你的光得了江总很多福利，但是如果你不想继续跟他这样相处，我们也是很支持的。”他摸摸李芒的头，温柔地安抚道。

手心里的发丝很柔软，像发丝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