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久违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命好苦,应聘这个岗位前没人告诉我还得大雨追车,机场狂奔啊,SAD。
(此条朋友圈不给江总、江董、李芒看)
梁助理正在茶水间摸鱼,刷到某人朋友圈忍不住点了个赞,并安慰留言:兄弟,做助理就这样,想开点好。
他刚准备收起手机,下一秒某人的对话框就跳出来了。
阮:就是因为你老板!
梁助理:“……”
梁助理思考半秒,回复道:我老板最近确实心情不太好。
阮:他为什么要和江总吵架啊啊啊!江总当即打了个车就往机场去了!我都来不及思考,只能拼命追车……谁懂?谁懂!中途我终于打上车了,花了二百八,痛,太痛了!因为急着追人我还忘了要发票……谁给我报销,谁给?!
梁:向您转账五百。
梁:受苦了小阮,他们兄弟俩……呃,第一次吵架。
阮梨只是口嗨,看着转账,目移到下面的话,他不禁撇撇嘴,将五百退了回去。
再一抬头,心情复杂地看着不远处正在饭桌前拿刀叉切牛排的江池——不看盘子里的东西,那刀叉碰撞划动瓷盘的声音总让人觉得对方在违法的边缘。
虽然在机场哭唧唧装可怜把对方求回来了,阮梨还是有些心虚,毕竟江董特地发消息给他,别让江池在这段时间回鹤溪。
他不敢问为什么,只能旁敲侧击地试探。
莫非江董因为江总是gay,要肃清家门,整顿家风?
“小阮,你最近和梁浔联系过吗?”
刚结束和梁助理的对话,乍然听到江池的问话,阮梨一个激灵,“怎……怎么了,江总?您有事要问梁助吗?”
“我问他总跟我打太极。”江池撑着下巴,上抬着眼看阮梨,周身的气场显得十分低沉。
阮梨挪动两步,斟酌着问道:“那您想知道什么我去试探一下?”
江池换了只手撑着,似笑非笑地望他,“阮助理,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怪吗?我因为这边的工厂突发状况被迫出差到江市,转头我哥就把李芒弄公司去了,还故意找我吵架。”
“啊?”阮梨瞪大眼睛,震惊道:“江董莫非是要和你抢男人?!”
“……”
江池一脸噎着的表情,约莫半分钟后他才疑惑道:“你吃了李芒的脑子?”
“那……那也没到这个地步。”阮梨心虚地不敢看他眼神,只垂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虚成这样,胡言乱语。
江池闻言没再开口,他最近心情很差,听着阮梨明显逃避心虚的话,他皱着眉头让他先出去,自己拿起手机又开始给江淮打电话。
听了许久的忙音都没人接,江池脸色愈发沉下去,出门找酒店经理借了个手机给江淮打,只听了三秒的铃声便是江淮疏离的声音,“喂,哪位?”
江池咬牙切齿地冷笑道:“你不接电话的那位。”
江淮那头沉默了两秒,明显叹了口气无奈道:“只是想让你冷静冷静我们再聊,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江池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烧了上来,他从小到大在江淮那里只感受过爱护和温柔,哪里被这样叹息的语气轻飘飘地打击过,连往日里的平静也保持不了,开口声音稍高道:“你明知道我要生气还说那种话做什么?什么叫我只用管好我自己的事?合着在江家我是单独拎出去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江淮的语气稍许波动,语速不由自主快了些,“只是你知道哥哥一直想实现爸爸的心愿,所以这次机会哥哥是一定要拿到的,哥知道你不喜……”
“爸爸什么爸爸?爸爸早死了!他死了就没有你重要!”江池突然打断他道,出口的语气太冲,劈了嗓子,哑声道:“你知道我不喜欢段家,知道这次机会有问题,那就不要去做……”
“江池!”尾音被江淮的声音压下,江池听着江淮声音里的愤怒,渐渐冷静下来,再开口便低低道:“哥,你为什么……”
江淮不愿听他的话,疲倦地打断他后面的声音,轻飘飘地说道:“爸妈都是因为我死的,你明明知道。”
“池池,我不想再提这个事了,你在江市好好待几天,等事情处理好再回来吧。”
说完,他先挂了电话。
江池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还给了旁人。
他知道今天说了伤他哥心的话。
回到酒店房间,他一直回想着他哥的语气,有些懊恼的情绪徘徊在脑海里,怎么也没法心平气和。
晚些时候李芒给他打视频,见他蔫耷耷地趴在桌上,忍不住道:“少爷,谁招你不开心了?”
江池把下午的事简单说了,听得李芒眉头直抖,哎,要知道江池平日里非常克制情绪,他是看见李芒做任何离谱事都能夸一句“不错”的人。
而且大舅哥对江池也是真的好,李芒见过他在公司里呼风唤雨那神清气爽的模样,实在无法想象他被江池骂得无力争执是什么样子。
“没事儿,我不是每天都要去江氏嘛,我帮你盯着大舅哥!”李芒见江池愈发萎靡,连忙安慰道,“再说了大舅哥这么生气都舍不得骂你,说明他超爱你,可不能生他的气了。”
“我是气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把我当傻子。”江池委屈地咕哝一句。
看着他趴伏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双泛着委委屈屈情绪的眼睛,额前的碎发也跟着无精打采地凌乱着,李芒心尖涌起酸酸的怜惜来。
就算江淮是为江池好,那我也得小小生一会儿气,李芒暗自心想,谁叫他让我老婆委屈成这样。
*
“嗯嗯,好的……江董?”阮梨正在长廊的尽头猫里猫气地观望着四周,边接电话边保持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