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
办公室的灯光因着其中一条长方灯的内置灯泡破损显得昏暗阴沉,江淮开了台灯,在手机上给梁助理发了维修通知。
顺手回复了对方的消息。
在加班,有什么事?
——你有男朋友了吗?我觉得你挨|起来还挺……嗯,动作娴熟?
对方秒回的话让江淮忍不住收紧手,手机被他捏得轻微作响。
我有啊,他回。
——真的吗?那我们下次见面你把他带过来吧,我们两个一起|你一定很爽。
“……”江淮看着短信里的污言秽语,心脏跳得简直要冲出胸膛,强忍着胃里倒腾着的不适,江淮打了一行字:你要多少钱?
可是这问题他第一次就问过了。
他只好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干净。
真恶心。
真恶心。
他将手机关机重重往桌上一丢,又翻出那本厚厚的蓝色文件。
封页上的江辞二字是他爸爸手写上去的,笔锋有力,字迹工整,就连1998这几个数字写得仿若印刷体——江淮轻轻用指腹抚摸上去,难以言喻的委屈从心底漫开。
翌日一早,江淮刚换上大衣正弯着腰拿上礼盒准备出门,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悠悠地传来:“最近身体好点了吗?”
江淮动作一顿,直起身子看篱笆外的段映舟,这人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冲锋衣,下身配着不伦不类的破洞牛仔裤,江淮见状皱起眉头,不是很想理他,但是对方刚刚非常有礼貌地关心他,他便老老实实应了声,“好了,再见。”
段映舟被他一声‘再见’逗得笑出声,当即从篱笆外翻进来。
“……”江淮指着正门的手指默默收了回来,看来段映舟眼神不是太好。
翻墙而过的段映舟很快便凑过来,不等江淮重新弯腰,他先帮着拿起礼盒,见江淮不置可否地看他,紧接着朝外走去,他便跟着并肩走。
“去哪儿,今天怎么不让司机送你?”
“去拜访段叔叔。”江淮答话,语气有些许低沉,他最近心情很糟糕,早上醒来便想着走走路当散心,虽然意料之外加了一个人。
段映舟偏头看他脸色,放轻语气问道:“去拜访他干什么?”
江淮想了想,斟酌着问道:“你在段氏目前是什么职位,管理些什么?”
老宅的附近有条小河,江淮没走小桥,从河上抬腿迈了过去,结果跳到对面踩到石头,整个人扑进了草丛里。
“……”原本想着回答的段映舟吓一大跳,连忙跳过去要扶他起来,谁知走近了一看,江淮就这么躺在地上,满脸笑容,见他过来还轻笑了几声,“哈哈,人倒霉走路都摔跤!”
“……干嘛,最近谁又招惹你了?”段映舟蹲下身,静静地看着江淮眼中的红血丝,语气温和地问道。
江淮抬头望着天,微微垂下眼时便只能看到段映舟那张泛着温柔神情的漂亮脸,他翻过身子,小声嘟囔了几句,便撑着地爬起来。
“我在段氏做副总,管的都是不重要的事。”段映舟手伸到他胳膊下,一把将人拉起来,胸膛贴近后背,他稍稍用力些将人环进怀中,不易察觉地收紧了手,“我父母主业在欧洲,我回国来也是蹭叔叔一生不婚无子的光,不过他还年轻……这掌权的事暂时是轮不到我。”
江淮被他揽住上半身,虽然觉得怪异,心思却全在对方的话上,“那你知道陈……”
“你如果要段氏做聘礼,我暂时虽然没办法拿出来,但是再过两年肯定行,到时候我让父母把欧洲的产业重心也挪回……唔,痛!”被一拳打到下巴然后舌头磕到牙齿的段某眼泪都涌了出来。
他幽怨地看着江淮推开他的手,而后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教训道:“我比你大三岁,你和我弟弟一样,怎么老是想些怪事!”
段映舟捂着下巴连‘嘶’几声,将江淮的话压下去。
“……真想把你打成糊糊。”江淮抱怨了一句,没好气地捡起被丢在一边的礼盒,扭头就走。
段映舟立马接话,“打成糊糊那得先‘日’啊!”
江淮脚下趔趄,差点又摔一跤,“……”
揉了揉下巴,段映舟快步跟了上去。
“刚刚你要问什么来着,我知道陈?”
见人正经起来,江淮犹豫着才解释道:“一个叫陈景林的人,上周段叔叔发来邮件,说宁省有个大型连锁商场的项目可以同我合作,毕竟我们两家瓜分江市地产市场良久,一直是旗鼓相当……至于连锁商场这块市场我一直很想开展却苦于没有能开的头……”
“陈景林在这里面起到的作用是?”段映舟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礼盒。
江淮继续道:“项目书我看了,陈景林是宁省那片商场的产权代理人,如果我要参与这个项目,就必须要和这人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