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跟老太太那里一比,更是一天上一地下。
老太太的饮食分例说是比邢夫人高,也没高哪里去,可从老太太处开始舍得,那边的人也不敢动手脚,每天两顿饭都是尽善尽美。
这边一对比便再明显不过。
王熙凤便下了决断:
“等回头我去请太太的主意吧,咱们院子设个小厨房也不难。”
平儿踌躇问道。
“会不会太扎眼?”
王熙凤摇头:
“扎的就是他们的眼,谁看不过去谁跳脚,咱们只管快活便是。”
乐儿没有平儿那般瞻前顾后,只问:
“太太能让?”
王熙凤随手拿了边上一个瓷器,作势往乐儿脑袋上敲:
“让不让?”
乐儿这下乐开了花:
“奶奶!奴婢原还担心奶奶因着病了一场,性子变了,可这会看着,变得好!”
即便乐儿是她陪嫁大丫头,可她离开得早,王熙凤其实并不太了解自己这个曾经的奴婢,只笑着让她把陪嫁时带过来的好茶跟茶具取出来。
等布置好了,才说:
“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好?”
乐儿抿嘴笑,在边柜里取出来一小碟子拇指头大小的干枣,给王熙凤配茶。
王熙凤拉了她们坐在自己下手,主仆三人说说笑笑。
乐儿倒是说了几句心里话,这深宅大院里,她娘也呆过,说不过是困人的牢笼,性子太过刚强易折,太过软弱又会被别人欺压,要是当了家,那更是万人嫌。要想过得好,就是我行我素,旁人喜欢你也好,讨厌你也罢,一概无需放在心里,当它过眼云烟,自个主心骨正了,便能过好日子。
平儿听得若有所思。
王熙凤则是击掌大赞。
她看过太多薄命女子,难得自己身边居然有个这么清醒的人。
当即让乐儿又去取了三年菊花酿,三个女人大清早,以酒当茶,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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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边岁月正好。
西府那边王夫人的院子里却是风雨欲来。
王夫人脸颊上多了一块方寸大小的纱布,额头也系着一条暗紫色的宽抹额,阴沉着脸,半靠着听周瑞家的回话。
周瑞家的坐了半张脚凳,凑在王夫人跟前,说话声音压得极低。
“那边院子里的人嘴巴紧,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说她这几天能吃能睡,跟琏二爷好得蜜里调油。”
“她刚刚在老太太院子里喊的是彩雾。”
王夫人脸色难看至极,王熙凤大喊大叫之际,她别的没听清,只这个名字听得清清楚楚。
她让马道婆做法时,马道婆便拍着胸脯打包票,说王熙凤即便能好,也管保不是个齐整人,阎王爷拿人没拿住总要收点利息,王熙凤三魂七魄必然要丢一样,以后拿捏起来易如反掌。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反掌居然是当众打她,打完嘴里喊的,却是她当初的陪嫁大丫头,
隐约还听到了什么孩子!
周瑞吓得差点摔下了脚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