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似有血色,死死盯着孟百川道:“你凭什么擅自做主,你把江知晚还给我!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孟百川转过身,气恼的道:“你疯了不成,自己都还是个半残还惦记江知晚?赶紧给我回床上躺着去!”
裴祁渊紧紧抿着唇,只觉得喉头泛起腥甜,“她都死了,朕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谁告诉你她死了?!我瞧你是不要命了!”
裴祁渊一怔,惶惶的道:“你是说给朕换血的人不是她?”
孟百川用上蛮力把他掀回床上,嘴里嘀嘀咕咕的道:“本来要是她的,可临了却换了人。”
裴祁渊半信半疑的问:“那她何以不在这?”
孟白川冷哼了一声,“她为你殚精竭虑,难道不该好好休息休息?老夫给她下了药,一时半刻醒不来。”
裴祁渊不亲眼见到说什么都不肯信,招来侍卫把他背到偏殿。
江知晚安然的躺在床上,似是睡得很沉,可也像死去一般。
裴祁渊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抓起她的手腕开始号脉,现一切安稳才长长的舒出口气来。
他侧头问跪在一旁的青杏,“这到底怎么回事?”
青杏红着眼睛,看了看床上的主子,才哽咽着道。
“皇上身中剧毒之事一直是主子的心头大患,之前就遍寻古籍寻求解毒之法,也曾为此找过孟神医,可惜彼时孟神医坚决不同意,主子也只能失望而归。”
“可前些日子,皇上突然吐血昏迷,前线又传来急递,主子这才没办法,跪求孟神医采用移毒换血之法,苦口婆心的劝说许久,孟神医才勉强答应。”
“在换血之前,娘娘安顿好了所有事,还给您留了封信,直至昨儿才终于了却心事,慷慨赴死。”
“可没想到中途杀出来个霍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孟神医商量的,最后竟是他来代替娘娘,把您身上的毒引到自己体内,而他的血给了您。”
裴祁渊瞳孔猛地一缩。
他低头看着手掌,只觉得脉搏跳的起劲,奔流的血液有力的如获新生。
他竟欠了霍肆一条命!
裴祁渊猛然抬头,“信呢?”
青杏赶紧擦了擦眼泪,把信拿出来。
入眼便是工整的簪花小楷。
“祁渊夫君亲启,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身上的毒已经都解了,我真为你开心。想想从前我们错过的岁月又忍不住遗憾,若早知道最后会是如此,何必互相伤害,早早珍惜彼此多好。”
“……我没什么心愿,只望你余生安然,家中父母安享晚年,在此我就把他们托付给你了。”
“霍肆是可信任的人,您用他应敌定会大胜敌军,往后也望皇上消除芥蒂,与他谱写一段君臣美谈。”
“恕我心中牵挂颇多,往后的岁月只想游历天下,为皇上祈福,只要璃国昌盛,我愿永世不与皇上相见。”
“我会在穿行在山间田野市井之间,看着皇上把他们治理的越来越好,也会为你骄傲的。”
“请原谅我自私之下做出的决定,也请不要找我,我前半生都在羁绊里过活,余生只想自由自在,望皇上尊重。”
“你我相爱一场,无论我到了哪里都会想念你,永生不敢相忘。”
“只盼来世还能与你相遇,我们再续前缘可好?”
裴祁渊心中剧痛,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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