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口一句,想喝雪水泡的茶。
我便能在凛冬的院中站上一夜,只为采集最洁净的新雪。
更不用说,他出征我随军,见他受伤比自己还着急,还将墨家所有机关图纸倾囊奉献,连令牌都交与了他。
“云芙姐姐,你怎么可以对太子殿下动手呢?”
林朝朝惊慌失措,“这按照律令,可是要掉脑袋的,再从轻发落,也得被打个一百大板,关押天牢的。”
她倒是机灵,眨眼间就给宋煜提供了定罪思路。
本来宋煜或许还想放过我。
他幽幽盯着我,“听见了吗?墨云芙。”
我目光冷淡,再无从前半点爱意。
视线交织,宋煜无意识攥紧手心,压下心底那抹怪异。
“来人,把墨云芙拖下去,板子暂且免了,直接押入天牢思过,三日后再放她出来。”
宫人们犹豫不决,不敢上前。
毕竟皇帝曾亲口说过,我在宫中身份尊贵,胜过公主。
宋煜沉声:“怎么,连本太子的话都不听了,你们是要造反吗?!”
“奴才不敢。”
最后,我被押入天牢。
看守的狱卒推过来一碗馊饭,堪比猪食。
“墨姑娘,你也别怪咱,有人不想让你好过,你且受着吧。”
隔日,林朝朝亲自来了,当着我的面塞给狱卒一包银子,让他对我施刑。
“林朝朝,你就不怕被太子知晓?”
林朝朝笑了笑,“那你猜,殿下信你还是信我?”
“谁是正妃,谁是侧妃,殿下心爱之人是谁,一目了然。”
话落,狱卒不再迟疑。
整整三天,我身上不能轻易看见的部位全是伤。
大婚当日,我一身嫁衣。
花轿突然停了下来,我掀开轿帘,发现迎面撞上了另一只提亲队伍。
马背上的宋煜神色冷傲,身边还跟着和他交好的两位皇子。
“皇兄,林家姑娘已经被你迎入东宫,也不拜堂,这是要去哪儿?”
“去接墨云芙,一起拜堂。”宋煜施舍般地开口,“想来她应该已经消气了。”
“等完婚后我便要出征,朝朝体弱,吃不了苦,到时还得需要她来随军,助我平定西北。”
皇子诧异道:“皇兄难道不知,云芙已经被许配给了——”
话没说完,宋煜和对面喜轿中的我遥遥相视。
他笑意僵在脸上,几乎目眦欲裂,看向来迎娶我的那个男人。
是那位,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他此生最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