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时间,要么脱了拍片,要么赔三千万违约金解约滚蛋。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能叫人脱了人皮去做鬼。
你清高你冷艳,那我就让你自愿脱下人皮当畜生。
“那孩子脸皮挺薄的,只跟我说是惹了债,多的一句不解释。我私下查了他,一来是不想盲目相信一个陌生人,二来也是想帮你探探他的底子,事实证明他确实是棵挺好的苗子,你挖过来不亏,另外你也的确是误会了他,他没你想得那么茶,你要对他有好感,找机会接触一下慢慢发展也挺好。”杜萧总结说,“换个人岔岔心,人生长着呢,别总沉在过去的破烂记忆里伤心难过。”
钟南月笑了笑,“谁说我伤心难过了,我这阵子哪里不正常?”
“就是看起来太正常才显得不正常。”杜萧说,“你想让自己忙起来,我理解,怎么忙都不为过。可人总有个休息的时候,你却没办法歇下来,眼皮都是青的,我问你,你多久没睡过安稳觉了?”
钟南月:“……”
杜萧撇开眼,“你没放下那些事儿。”
钟南月差点拿茶汤泼他,“我都没想他了,你非提他做什么!”
“他是谁?”杜萧反问,“我可是对事不对人,你从哪听出来个‘他’?”
他摇摇头,“提不提都一样,你把江秋见给你那月亮吊坠扔了我就信你没再想他。”
钟南月冷下脸,把茶杯搁下了,“说颜雨。”
杜萧不再逼他,说回到颜雨的事情上,“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他不愿意沾染污点,可三千万的违约金压在头上,不是一个刚刚实习的大学生负担的起的。他知道家里也出不起这个钱,从头到尾没跟父母提过一句嘴,明明被逼得走投无路,还是死撑着说自己过得很好。”
“你俩这也算是一段孽缘,本该毫无交集的两条平行线,却因为他被逼到了绝境遇上了你。你家里是做这个行当的,比这更污糟的事想必你也不是没见过,他编没编你心里清楚。”
钟南月听完,好久好久没开口。
“那大学生之前的广告作品不少,你随便上网搜一下就能找到,你眼毒,这孩子值不值得签你自己看。”杜萧说,“至于你说他心机绿茶这件事,我就想问,换你被这么坑一场再面对这路人,你还单纯得起来吗?还有去水晶湖郡那事儿,他就这么点岁数就这么点本事,换成是我,我好像也只能那么办。”
钟南月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没脸再见颜雨了。
低了低头,他尽力让自己保持冷漠,呼了口气说,“不就三千万吗,你也不是拿不出来,既然这么上心干脆自己出手给他平了。”
杜萧这代没什么积攒,祖上却也是大军阀世家,他不是那种喜欢外放的人,日常比较接地气,但要真论起来,别说三千万,三个亿对他而言应该也不算为难。
“你说这话亏不亏我的心?”杜萧气得反问他,“我是对他上心吗?我是看出来你惦记他想给你个拉近距离的机会行吗!”
“你手头有经济公司,他是棵苗子,依你的身份稍微使点门路就能把他挖过来,你帮他解约,他给你赚钱,两个人也有个相处了解的环境,对你对他都是好事,简单来说就是——”
“你帮他,是出于爱才。我帮他算怎么说?三千万呐!几乎把他逼死的数目,我是能给他平了,但是萍水相逢的,后期也没有利益往来,你叫他怎么想我?”
“你叫我想想吧,吵死了!”钟南月说。
“别扭死你得了。”杜萧叹气,“我不说你偏要问,问了你又死傲娇。你就想吧,那边时间有限,你多想一秒,他可能就多往水晶湖郡跑一趟。”
“够了你别说了!”钟南月忽然就炸了,“我凭什么帮他啊?凭他含沙射影映射我、指桑骂槐寒碜我?”
“……”杜萧被他那幼稚劲儿闹得头疼,“你不先揣人家手串儿人能跟你急吗?人家就一刚上社会的学生,你夺人家奶瓶扬人家奶粉还不兴人家反抗一下了?”
“我揣他手串儿怎么了?他还录我证据呢!”
“那他为啥要录你证据?”杜萧问他。
钟南月卡壳了。
“你俩都不是喜欢厮混的人,偏偏机缘巧合在水晶湖郡那种地方遇见,初见就发生了关系,你误会他,他就不误会你了?”
“他误会我什么?”
“换位思考一下,”杜萧撇开眼笑了下,“你觉得他是满腹心机卖身求荣的绿茶,他还觉得你是个薄情寡义喜怒无常的嫖客呢。”
这话一出口,彻底把钟大少爷给惹炸了。
“我薄情寡义喜怒无常?我还就薄情寡义喜怒无常给你看了!”
说完踹开凳子就甩了门。
杜萧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幼稚鬼最受不了冤枉气。
这套激将法一出,哪怕为了洗刷名声,他也得找颜雨算清楚聊明白了。
他把颜雨的微信推给了钟南月,又补发了条语音过去。
“遇着你那天是他第一次走出那一步,可见他想找金主应该是不难。要我说这事儿你也不用太挂心,反正你不管也会有人管。”
也就听完语音的功夫,钟南月回了过来,“杜萧你这个吃里扒外见色起意的狗贼!”
杜萧听他骂自己,知道他是上心了,便没再多说什么。
钟南月嘴上炸毛得不行,实际行动却显得有点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