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来看你,你就和我说了这个。可我记得公司也没这个名字的人……我怕是你交代的事,所以确认下。”
严速愣了一秒,摇了摇头,粗声说:“你听错了。”
“哦……”
严速回到暂时关押的房间后,身体还是很难受,他其实很少生病,这一次可能是因为太冷了导致的。
刘律师和Jessi走后,他和张警官聊了几句,又觉得头晕脑胀,爬回床上躺下了。
蜷缩在带着潮湿气味的单人硬板床上,严速只觉得浑身每一处都很冷,他想到了刚刚jessi的问题,脑海里飞快浮现出蒋悦的脸。
不知道为何,严速居然在这种极端的处境下,心生出一股微妙的乐观,他在想如果出去后,他打电话给蒋悦,告诉他自己经历了什么,蒋悦一定不信他,觉得他在逗自己。
蒋悦的眼睛很大,总是像兜着水一样湿润,在烈日下又很爱眯起来看人,惊讶的时候这双眼睛会猛地瞪得很圆又慢慢放松。
严速无法自控地在脑子里模拟蒋悦有可能的反应,然后低声笑出来。
想了一会儿后,严速突然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出息,都沦落到这副鬼样子了,还在这种地方思淫欲。
药效开始发作,严速没多久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第二天刘律师带着jessi和Hanson一起过来,办了一些手续后,把严速给保释了。
严速的扁桃体发炎依旧很严重,几乎都快说不出话来,Hanson问他去不去医院,严速摇了摇头,说想回家休息。
最终Hanson只能把他送回家,又要jessi在家里先守一守,刘律师也说下午要去一下事务所,等严速清醒点同他联系。
严速一到家就去洗澡,Jessi看他还在发烧想制止,又想到拘留所的环境就由他去了。
严速在浴室洗了很久才出来,总算觉得舒服一些,甚至还把胡子刮了一下才出来。
Jessi煮了点粥,又把药给严速端了过去。
“老板,要不要喝点粥?”Jessi问。
严速直接换了身干净衣服后,躺在了床上,他发出一些闷闷地声音。
“你回去休息吧,我睡会儿。”
“啊,我要不就在客厅吧,电脑也带着……你需要随时喊我。”
“不用了,你回去吧,这几天也累了。”严速坚持不让Jessi留下照顾自己。
“那好吧,粥在灶上的锅子里,你要是醒了想吃,就加热下,保温壶里有热水。”
“好,谢谢。”
Jessi离开房间后关掉了灯,又把卧室门给虚掩上才走。
严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无力,肌肉酸痛,他在黑暗中睁开眼,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家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听见了门铃声。
这时候会有谁来?
严速想着估计是Jessi不放心又跑了过来,揉了揉头发从床上起来,就往客厅走。
刚打开门,严速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Ben手里拿着一把伞站在外面。
严速的这套公寓是他父亲留下的老房产,并不像那些后来修建的高级公寓,有层层门禁和物业,这里联排的小洋楼都是通过台阶直接临街的,与马路齐平的是地下室和车库。
尽管没有那种高级物业管理,但大家都知道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租金都奇贵,性价比却又不那么高。
外面下着一些细雨,天色已经暗了下去,风从开了一半的大门外往里涌,Ben身上沾满了雨水。
“怎么来我这里了?”严速刚刚睡了太久,声音干涩得不像话,听起来像被刀子割过一样难听。
Ben没有开口,他死死盯着严速消瘦疲倦的脸,鼻翼轻轻抖动了几下,眼泪先流了下来。
夜风夹着雨水实在是寒,严速撇过头咳了几声。
“可以进去说吗?”Ben哽咽着开口。
严速其实觉得没必要,无论Ben来是出于哪一种原因,都没必要了。
“作为朋友关心下都不可以吗?”Ben毕竟和严速交往了近一年,他很快就能猜到对方的意思。
临界的马路上亮着昏黄的路灯,时不时有一些车开过。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你回去吧。”严速叹了口气,没有让开。
Ben哭得很快,他戴着一顶鸭舌帽,眼泪不停地落,显得十分楚楚可怜,他抬起手抓住了严速的手臂。
“我听到消息没有睡好过一天,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Ben颤抖着声音,“我进去照顾你一晚,其他的什么也不做。”
“我真的很担心你。”
Ben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他们俩分得难看是没错,但他喜欢严速也是真的。
在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太好的污蔑,尚未洗清嫌疑的脆弱时刻,严速不应该拒绝这种善意的关心。
“谢谢你,我很好,你回去吧。”
但严速还是死脑筋,前男友就是前男友,在明白对方的心意后还要做朋友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