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夜从睡梦中惊醒,有天晚上因为屋里太安静,安静到没有一点声音,有种世界静悄悄的,只有他被抛弃了的感觉。
徐鹿鸣难受到差点哭出来。
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如此没骨气,他开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木兰说了以后要在他空间做实验,空间里连个屋子都没有,他总不能让木兰幕天席地地做实验吧。
另外,居住的房子也得安排起来,等绵绵大一些,会走路了,也能带她进来度度假。
这样一来,空间的面积就有些不够用了,他得给空间升级,挣钱的事也不能歇。
姜苏木给他算了笔账。
他想给军队发军饷,就算每个人三百文,那也得每月十二万两的开支。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什,至少得达到每月十五万两才行。
肥皂和奶粉看上去很赚钱。
可是肥皂不可能很快就用完,得三个月才能迎来一次爆发期。
奶粉的高端市场一直打不开,相比起奶粉,富贵人家还是喜欢用奶娘,低端市场又因徐鹿鸣定价太低,赚不了什么大钱。
这两样加在一起,一个月除了杂七杂八的开支,至多盈利八万两,还有七万两的差额。
徐鹿鸣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什么东西用料大,一个月能赚出七万两来。
“老大,有几封邀帖我们接还是不接啊?”这天,徐鹿鸣走进卫所,钱贵拿了几张帖子给他。
徐鹿鸣一看,都是隔壁几个县的县令下给他的。
这两年,徐鹿鸣在长丰县开办药皂作坊和奶粉作坊,把长丰县办得红红火火,长丰县每年交上去的税收都是优,可把隔壁几个县的县令给眼馋坏了。
这不九月初九,重阳佳节,争相来邀请,都想把徐鹿鸣从长丰县挖过去。
搁以前,徐鹿鸣绝对不会去,有这功夫还不如在家多陪陪老婆孩子,可现在老婆孩子不在身边,事业也遇到了瓶颈。他想着出去走走也不错,择了一封邀请他们去狩猎的帖子,问钱贵等人:“去玩,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天天在卫所算账,登记、写单子,早就不耐烦了,一听能出去玩,都跟那出了笼的鸭子,欢欣鼓舞的。
整个卫所的人都要去,过节,徐鹿鸣也不好把姜慕荷一个人留在家里,以随行军医的名头,把她也给带上了。
绵竹县县令黄戴嵘非常能整事,他邀请徐鹿鸣,就是为了挖墙脚,也是让徐鹿鸣看看县里有没有可发展的地方。
一接到徐鹿鸣等人,先带他们在县里逛了一圈,这才带他们去狩猎。
路上,他不停地旁敲侧击:“徐大人,对我们县有些什么看法?”
“挺好的。”徐鹿鸣走马观花在县里转悠了一圈,感觉黄戴嵘这个县令还挺有本事的,把县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比耿元亮强多了。
可他就这样粗略地看了眼,也看不出还能怎样改善县里的情况啊。
一听徐鹿鸣对他们县映象不错,黄戴嵘扬着嘴道:“徐大人若是喜欢绵竹县也能来绵竹县定居嘛,我们县一定给西北卫所腾个最好的地段,不叫西北卫所龟缩一隅。”
“咳,打猎吧。”徐鹿鸣还没直面过如此直白的挖墙脚,心想,幸亏耿元亮不在这儿,不然肯定得跳起脚来骂。
绵竹县财力有限,圈不起猎场,这次打猎,黄戴嵘择了一处水草丰茂,地势相较于平坦的山脉。
别说,徐鹿鸣还真有些收获,收了几只空间里没有的梅花鹿,没让空间升级,但给空间丰富了物种。
其他人没有空间,近两年又疏于运动,张弓搭箭的准头不好,只打了些野鸡、兔子。倒是姜慕荷见此地草木茂盛,和曹俊虎一起采了许多草药。
徐鹿鸣见她挖了几株黄精,捡了些出来洗干净削皮,煮了锅黄精炖山鸡。
黄戴嵘过来拍马屁:“没想到徐大人竟还会灶上手艺,这能文能武的,不愧是当代豪杰。”
“你们这儿有矿产吗?”徐鹿鸣被他夸得不好意思,想到空间升级需要矿产,问了一声。
黄戴嵘颇有些尴尬:“徐大人说笑了,我们县里要是有矿产,也不至于这样穷呐。”
“特产呢?”徐鹿鸣换了个问法。
黄戴嵘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竹林:“竹子算特产吗?”
当然算,不过西南本就适合竹子生长,哪个县城都有,显不出稀奇来。
黄戴嵘见徐鹿鸣不说话,心里一阵失落,难道他这个县当真一无是处?
“说了多少遍,不要在山里生火,我倒要看看,谁家娃子如此不懂事!”
气氛正沉默着,一个脚上穿着草鞋,身上打着补丁,背上背着竹篓的老汉义愤填膺地从竹林里跑出来。
来到溪水边,见这儿围了一大群人,中间还有个穿官服的,眼冒金星,脚底发软,连忙行礼作揖:“老朽不知大人在此,多有冒犯,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黄戴嵘自然不会跟一个老人计较,徐鹿鸣也没有为难老人的癖好,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老人家,你放心,我们今日出来打猎,暂且在此处歇脚,走时会用溪水把火堆浇灭的。”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老人早被这是一群当官的这个意识给吓破了胆,哪里听得进去徐鹿鸣的话,胡乱回应两句,迈腿想走,脚下一软,眼看就要往地上跌去。
“老人家当心。”徐鹿鸣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取下他背上的竹篓,把他往他坐的石头上一压。
这么大年纪了,要是摔出个好歹来可咋办。
“谢谢啊。”徐鹿鸣没穿官服,长得也面嫩,老人对他没那么畏惧,道了声谢,坐在石头上沉默地缓着劲儿。
姜慕荷见状过来给他把脉,跟徐鹿鸣说:“惊到了,吃点东西缓缓吧。”这样精神恍惚地下山,很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