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楼的雷掌柜,聚贤庄的刁掌柜,大通宝的刑掌柜,这几个都是走私商们的暗桩,有事都能跟他们谈。”
杨兴是个干脆人,既然决定要跟徐鹿鸣干,第二日他便到徐鹿鸣跟前,将高东宝的大主顾们全卖了。
徐鹿鸣点了姜苏木和钱贵以及杨兴三人:“那好,你们几个去找这几位掌柜,就说高指挥使说了,从这个月开始,以后的运货形式换个方式,当然价格方面一切好说。”
有了人,徐鹿鸣直接启动了计划的第二步,偷梁换柱。
他当然不会傻到以自己的名义干坏事。虽说这事是所有人都默认了可以做的,但万一哪天东窗事发,人家非要把这个错处揪出来折腾人,他也没办法反驳不是。
高东宝都当了这么多年的主事人,那这个主事还是由他继续当下去吧。
徐鹿鸣说完又提醒道:“记得捂严实一点,别叫人看出你们的真面目。”
“是!”三人都有些兴奋。
他们起初还以为要自己亲自上阵,想到会被人抓住把柄,心中难免惴惴。
结果徐鹿鸣要他们蒙面去,蒙面去好啊,皇城司里这么多人,捂住脸,谁知道谁是谁,加上他们打的还是高东宝的名义。
事后,高东宝就算发现不对劲,去调查也只能查到他自己。
三人很快便挑了个高东宝要去给皇城史汇报,放松警惕的一日,穿着皇城司的铠甲,把脸捂得严严实实地去找这些掌柜商谈。
起初,这些掌柜还很存疑。
合作多年,他们一直以来的方式都是进出城门前,先用银子买通高东宝,高东宝会给他们一个牌子,等进出城的时候,把这个牌子给守城的看一眼,守城的假模假样地检查一番就放过了。
如今突然说要更改方式,还是几个捂得很严实的人来说的,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骗子。
可这几个人又说,价格方面一切好谈,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要知道,他们除了每笔货物进出城门的城门费和私下贿赂外,每年还得另外给高东宝包一大笔银子做人情。
如此折算下来,货物本身挣不出太大的银钱来,挣的都是些辛苦钱。
如若真按照这几人说的来,每年能省下一大笔人情不说,兴许这货物还能多弄一些进出京城。
几个掌柜心头意动,笑着与三人道:“高指挥使都这般给面子了,我等也不能不呈高指挥使的恩情,可这头回更改方式,我们还不知晓这法子到底中不中用,先试上一回再谈可不可行。”
“当然可行了。”钱贵三人应下。他们又不是骗子,随便他们怎么试都不怕。
几位掌柜高兴,愿意试,那就证明这事儿大概率不是骗人的,当下与三人约定好第一次运货的方式。
至于高东宝会有这么大方?
管他呢。
既然他们穿的是皇城司的衣裳,又张口闭口高指挥使的,只要能帮他们把事办好,那就当他们是高东宝的人好了。
拿到几位掌柜的货,徐鹿鸣开始了第三步计划,瞒天过海。
他的运货计划也很简单,让掌柜的把他们的货物分别放到靠近城门附近的仓库内,然后就不用管了。
会有人帮他们运进运出的,
掌柜们心里存疑,但也没有多说,到了约定时间前去查看。
发现不管是运出城的货物还是运到城里的货物都已妥帖处理。
心下大喜。
再见到钱贵三人,忙不迭地把他们迎进内里:“按照这个方式,我们铺子今后一年的货物都包给你们了!”
这样运货,不仅省去了过城门排队的功夫,还能减少暴露的风险。
京城衙门众多,有时候有些衙门缺钱了,会专门派人守在城门口附近,检查过路的商人,向商人们讨要茶水费。
遇到他们这类走私贩子,直接连人带货一块抓了,他们也没有法子。
而今遇到这样价格低廉,还没有风险的过城门方式,这些掌柜的如何不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好说,好说。”钱贵三人干这事就是为了赚钱的,人家诚心来送钱,哪有不收之理。
很快三人便收到掌柜们给的足足一万两的运货费。
“他娘的,这钱也忒好挣了。”钱贵拿到钱,大骂高东宝,“这都是我们便宜过的,不知道姓高的这些年,靠着这手到底挣了多少。”
“有钱挣,还这么多话?”徐鹿鸣笑着踹了他一脚,把他们收来的银票,抽了三百两出来,一人给了一百两。
钱贵拿到钱,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后头去了,光顾着高兴,那还说得出闲话。
杨兴傻眼地看着徐鹿鸣递过来的钱:“这、这都是给我的?”
整整一百两!一百两!
他一年的俸禄也才二十四两,这一下就给了他五年的俸禄?
“拿着啊,跟了我们老大,以后你就知晓,这点钱不过是毛毛雨罢了。”钱贵把钱接过,硬往杨兴手里塞。
杨兴拿到钱手都在抖,有了这些钱,他想要换胡同的事,就有着落了。
接下来,徐鹿鸣又给这次参与运货的弟兄们各发了五十两。
他们夜班运货不如白班那样轻便,只需开个城门就是,夜班则是需要弟兄们费点心神,帮着把货运进运出。
原来,夜晚的城墙虽是紧闭的,但是会开几个便门供一些传信或者出城晚归的官员通行,偶尔也运一些小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