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鸮再次起飞,离开荒域边境,返回途中歇息的小城。
这里曾是一座兵寨,由高墙、瞭望塔、营房、打铁炉、马厩和大量草棚组成。
十年前,巫灵和魔族因故休战,边境战火熄灭,大军团奉命撤退,仅留部分人员原地驻守。
周围的居民聚集而来,还有自由联盟的商人,以及附庸于巫灵的种族,围绕着兵寨搭建农舍、木屋商铺和石头砌的旅店酒馆,日复一日,逐渐形成有规模的城镇。
小城中心是一座石塔,此前是军事指挥所,如今被王城一行人用来歇脚。
两条主干道贯穿城内,沿塔底纵横交错,呈十字形状。
颜色各异的石块拼接在一切,上面撒了石子,以黏土融合,组成一幅奇特图案,成为小城独有的标志。
巨鸮飞过天空时,恰好是深夜,多数人已经入睡,小城中不见灯光,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石塔前升起火把,留守的巫灵已经准备好一切。
巫颍牵着岑青的手走进塔楼。
螺旋状的楼梯嵌入墙体,提灯摇曳火光,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长,让岑青想起黑塔中的日子。
“你在想什么?”巫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岑青。
“我在想金岩城的日子,就像一个囚徒,不是多好的回忆。”在巫灵王面前,岑青从不隐瞒自己的经历。痛苦真实存在,烙印在他的身上,永远无法磨灭。他势必要报复,尤其是对他的父亲。
巫颍抬手抚过他的额角,俯身吻上他的发顶,其后牵着他继续上行。
两人登上石塔顶层,进入一条还算宽敞的走廊。
石头铺设的地板很不平整,地面坑坑洼洼,不小心就会绊到。墙壁上开凿有灯龛,牛油蜡烛在里面闪光,飘散出缕缕烟气。
“你想立刻杀了他吗,你的父亲。”巫颍推开一扇木门,和岑青走入室内,将提灯放到脚下。
房间内朴实无华,一切以实用为主。
地板上铺着毛毡,墙壁和天花板没有任何装饰,好在床铺足够舒适,上面的被褥蓬松温暖。
“我想,但我打算亲自动手。”岑青再次强调。
在房门被关闭时,他主动靠向巫颍的肩膀,双臂环住巫颍的腰,仰头看向他:“陛下,您会满足我吧?”
“当然。”巫颍托起岑青的下巴,轻轻印上他的嘴唇。
和温柔的吻不同,他一把托起岑青,以绝对强势的姿态禁锢他,将他抵在门上。
“我会满足你,无论任何要求。”
岑青无声笑了。
手指探入巫颍的领口,指尖感受血管的脉动。下一刻,他侧头咬住巫颍的颈侧,牙尖没有穿透皮肤,只是轻轻厮磨,激起一股磨人的痒意。
“陛下,您真的会宠坏我。”
烛光跳跃,呢喃声低不可闻。
巫颍短暂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在灯光下凝视岑青。
暖光覆上岑青侧脸,愈显肤白如瓷,眉眼似墨。纯正的古老血脉,他天生属于黑暗。
“你是我的王后,你该拥有的一切。”
话落,他轻松抱起岑青,离开提灯笼罩的范围。
来至床前,巫颍弯腰放下岑青,手指擦过岑青的眼尾,旋即解开领口,反手扯落床幔。
月光如水,穿过窄窗投入室内。
华丽的外套堆叠在地,宝石钮扣反射彩光,斑斓夺目,熠熠生辉。
床幔掀起一道缝隙,现出一截皓白的手腕。腕上套着一只环镯,很快被另一只手攥紧,再不能窥见半分。
进入后半夜,城中降下一场冷雨。
这是入春后的第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