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午后晴朗的天色忽然变得昏暗起来,半刻钟不到,竟然下起了小雨,一久,雨水顺着屋檐滑下,串成珠子。
&esp;&esp;贞婉站在门口,微微仰头看着雨雾,淡然的脸色看不出任何的不喜之色,也无着急之意。
&esp;&esp;院子拱门外旁,碧萝撑着扇,她家主子也一脸平静。以她们这方向看去,那侧着的半边脸像极了家中某个人。指腹揉着手中的荷包,长公主最后还是没踏进院子半步。
&esp;&esp;她本是天之骄子,当年若不是皇兄为巩固朝廷势力,她也不会嫁给当年以纨绔出名的闵文章。婚后她掌管一切,包括丈夫,即使对方再好玩成性,量他也不敢做出过分的事,所以很多事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sp;&esp;但二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竟在如今出现了问题,那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也就是说,和她最小的敏儿年龄是一样的大小。若不是看到了那个荷包,她断不敢相信闵文章竟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esp;&esp;对方亲自找上了门,若是不认,悠悠纵口,指不定说她长公主如何霸道。若是认了,又叫她如何不恼。
&esp;&esp;回到府中,李泽安有些黯然,碧萝瞧自家主人如此这般神色,心里也恼起侯爷来,“夫人……”
&esp;&esp;她家主子自小锦衣玉食,在宫里长大,哪个不是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哪受过这般委屈。嫁到侯府来二十多年也是尽了一个妻子该做的的责任,把几个孩子教导得更是人中龙凤。
&esp;&esp;“夫人……”碧萝也跟着心疼起来,“要不把那丫头打发了去,反正没人知道。”
&esp;&esp;李泽安叹了口气,掩过心里的难受,坐直来,“不可。我瞧那丫头也并非鲁莽之人,有几分懂事,要不然早已经大吵大闹了。要是真把人撵走了,最后侯府回落下个什么名声?”
&esp;&esp;“那该如何是好?”碧想了想,“官路回了信,世子过两天便回来了,要不等他回来再说。”
&esp;&esp;“这种小事也不必等越儿一趟。”李泽安想起二儿子,脸上才回复些笑意,“罢了,我心情不好,那丫头要是真有耐心,再先晾她几天吧。”
&esp;&esp;“那侯爷那边……”
&esp;&esp;李泽安冷哼一声,“就让他继续跪着。”
&esp;&esp;碧萝应道:“是。”
&esp;&esp;…
&esp;&esp;又是一日晌午,贞婉留在屋内缝那件外袍,这两天闵家的人只把她晾在这偏院不闻不问,只留下一个伺候的丫鬟。她闲来无事,看着那外袍脱了线,就跟丫鬟找了些针线来。
&esp;&esp;她手臂上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人也精神了。不久,外边的又下起了小雨,贞婉抬起头,从窗口往外看,心思又飘远了。
&esp;&esp;和隆江一样的雨。
&esp;&esp;正发呆着,几道脚步声把她拉了回来,贞婉一看,看到了几个陌生的面孔正往她这边走来。
&esp;&esp;走在最前面,是仪态万千的长公主李泽安。
&esp;&esp;贞婉把外袍收好,起身走到门口时,李泽安刚好到。
&esp;&esp;“长公主安。”贞婉福了福身。
&esp;&esp;李泽安打量了一眼贞婉,心虽恼她那言行欠良的夫君,这两天她故意把贞婉晾在这偏远不闻不问,这小姑娘居然也沉得住气。距下人回报,她在屋内除了发呆就没有任何动作了。
&esp;&esp;她让闵舟查清楚了贞婉,在左邻右舍中得知这孩子平日向来孝顺,性情温婉,不娇不闹。
&esp;&esp;李泽安恼了两日,也冷静了下来。
&esp;&esp;“进屋说话吧。”
&esp;&esp;碧萝伺候自家主子坐下,贞婉站在一旁,态度倒是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