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才发现,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浅早由衣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如何行动,却决于我的私心想要如何。”
“现在,你就是我最大的私心。”
“我想要一切如你所愿。”
要命,降谷零想,完全是要了他的命。
他幻想中想得最美的画面,抵不过由衣三言两语。
难道情话和枪法一样都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吗?不需要练习就能杀得人片甲不留。
“我现在好想跟景打电话,把他凌晨三点喊出来喝酒。”降谷零抱住面前的女孩子,下颌搁在她肩膀上闷声说。
“关诸伏什么事啦?”浅早由衣被他抱得太紧,呼吸都有点困难。
“发泄一下我现在用言语无法表达的激动心情。”他说,“由衣。”
“嗯?”
“由衣。”降谷零说,“我好爱你。”
“……我知道啊。”浅早由衣小声说,“你要是不爱我,我才不为你做这些呢。”
她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只有收到爱才会回报爱。
“我看了公安的作战计划,你们准备明天下午开始行动对吗?”浅早由衣问,“明天上午行动前最后一次作战会议,我能参加吗?”
用黑方卧底的身份提出这个要求不太合适,降谷零却肯定地许诺:“能,我来安排。”
他太过笃定,浅早由衣咕哝:“我今天还对班长说,我和你不是能互相信任的温情关系。”
“那又如何?”降谷零笑,“我们是一边彼此说谎一边彼此相爱的温情关系。”
公安卧底和黑方卧底,既是异类也是同类。
浅早由衣眼眸弯起,她蹭了蹭降谷零的脸:“你现在有时间吗?”
明天抓捕朗姆的行动正式开始,今夜是战前调整状态的最后时间,降谷零原本也是打算在家里休息几个小时才会回到公寓。
他点点头:“有,还想做什么事吗?”
是肚子饿了想吃夜宵,还是想打电话给伊达航和娜塔莉,与他们约定下一次四人雪景温泉之旅?
都不是,浅早由衣用行动代替言语回答他。
她拉住降谷零,把他往床上推。
“上一次是在主卧。”黑发绿眸的少女单手脱下外套,“这次试试客卧。”
降谷零下意识攥住她的腕骨:“由衣……”
“我在便利店里可不是什么都没买。”浅早由衣轻快地说,搂住金发青年的脖颈,“摸摸我的外套口袋。”
降谷零把手伸进去,摸到一只小盒子。
“我以为你赶回来是为了找我兴师问罪。”他神情复杂,“居然做了两手准备吗?”
她:“很天才吧,还不夸夸我。”
女孩子得意洋洋地甩小狗尾巴。
“夸你。”降谷零嗓音微哑,“由衣好棒。”
用行动代替言语的确是最高效的交流方式。
……只是到后面的时候,浅早由衣多少觉得她有点自作自受了。
“明天不是要执行作战计划吗?”女孩子有气无力地推攘,“你省点力气吧。”
“是你太缺乏锻炼了。”金发青年笑,拂去她额头的汗,“都说了和我一起晨练,不听。”
浅早由衣艰难且坚决地摇了摇头。
两个人中一个体力好已经够折腾了,她得为自己的睡眠时长考虑。
虽说先撩在先,但浅早由衣希望今晚她多少能睡会儿,明天上午的时候开会一个呵欠接一个呵欠地打像什么样子……
“想睡了。”浅早由衣祈求地叫他的名字,“零。”
降谷零呼吸一滞。
“再叫一次。”他急切地说,哄着她,“再叫我一次。”
浅早由衣仰起头,凑到他耳边:“零。”
“我在。”降谷零立刻回应,汹涌的爱意几乎将他淹没,如潮声回响。
过往的回忆于脑海中一帧帧闪过,药效副作用消退的女孩子倦怠地趴在他肩上,小声地叫他的名字,降谷零没有回应。
他不敢回应。
孤零零躺在大床一边的黑发少女沉沉睡去,他不敢停留,独自回到客卧彻夜难眠。
明明没有过去多久,一切都不一样了。
困倦极了的女孩子没挨到浴缸便昏睡过去,又在陷入枕头时勉强清醒,脑袋一个劲往降谷零怀里拱。
“我在呢。”他轻声说,“再也不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