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忙了一夜,江心白因惯于如此,不需要旁人叫醒,也在两个时辰后,准时在榻上睁开眼睛。
“老姚?"
一睁开眼睛,他便看见老姚在屋内忙里忙外。
姚乾书应了一声,将茶炉上一直温着的茶壶取下来,倒了杯温茶,熟练地服侍他家大人洗漱。
他笑道,“也是,我估摸着时间,大人也该醒了。”
原本是想着让江心白多睡一会儿的,不料他自己个醒了。
江心白慢慢将神思从漫漫虚空中收拢回来,惯性地接过茶杯漱了口,接过老姚递过来的热过的毛巾,敷在脸上,十个呼吸后,用力擦了擦。
这便算是洗漱过了。
姚乾书看他弄好了,手脚麻利地收好用具,嘴上还不忘碎碎念。
“大人,不是我说,您觉着衙门不适合带丫鬟小厮进来,这也就算了,好歹在家里放上一两个人,这样您困了饿了,回到家还能吃上一口热乎饭啊!”
收好东西,他把茶炉边上放着的温着的饽饽拿过来,递给江心白,“如今事事都是我来搭把手,我这……我肯定是甘愿的,但这不是我老姚手笨脚粗的,怕伺候不好您嘛!”
瞅了两眼,见江心白的脸色还行,他胆子又大了一些。
“要是两个人太多,认不过来,那一个也行啊,我瞧着那颜南星就很不错……”
江心白放下饽饽,“颜南星是好人家的女儿,不是你我嘴里的谈资,这话休要再提。”
“天地良心!我可不是闲着没事说嘴!”姚乾书立刻叫屈。
“那我不是看着,您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子如此嘛!我都听弟兄们说了,当时颜南星一个抬手,就拿着匕压在您脖子上了,您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啊!”
“弟兄们说了?你们在背后一直在议论?”
江心白抓重点的能力很优秀,弄得姚乾书哑口无言。
怎么感觉再说下去,就要卖兄弟了。
姚乾书赶紧举手投降,“行,您老不乐意,我就不说了呗。但也是啊,这颜南星的身份确实是有些低了,先就过不了王女那关……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哈。”
江心白重新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说正事吧。”
姚乾书笑嘻嘻的点头,“是,大人,方小天他们都正在议事厅等着呢。”
到了议事厅,方小天正将刚整理好的鱼鳞档案展开,“大人,您来得正好。”
江心白来到长桌前,慢慢看过去。
看毕,他坐下来,先问两位都捕有什么想法。
姚乾书和方小天对视一眼,都不太愿意开口。
江心白挑眉。
这二人才挤牙膏一样地慢慢说着。
“属下觉得,这柳若骞颇为可疑,大人,这一般的人进来咱们总捕衙司的大牢,可从来没人像他那样,跟回自己家一样。”
另一个补充道,“不止!我听狱卒们说,他还问能不能给一些书看看,或者给一些纸笔,他好写写文章,大人,您说这是不是太奇怪了些!”
江心白另一边的眉毛也高高挑起了,“还有呢?”
“啊,这……”
“这……属下觉得!这商别离也很有可能!”
“对!他之前就总是来找我们的麻烦!”
江心白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你们啊,柳若骞表现如常,为什么就不能是他问心无愧、心胸坦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