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意再想要,也不敢当着老登、哦不,陈叔叔的面说。只要给他时间积累原始资产,他也可以成为陈汉章,但继承来的就是快点。
顾思意偷听着,发现陈汉章前一秒说要走,现在忽然改变主意又不走了,说要带陈玦回国看医生。
陈汉章问他:“你记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回家?”
陈玦说:“有几年吧。”但基本每年家里人都会来看他的,他并没有非常强烈的想回家的感受。可能其他人会介意英国的食物,非常渴望回家,但陈玦不一样,他对干巴面包接受良好,对美食没有探究欲,谈恋爱之前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自由,不被一眼望见头的人生所束缚。
陈汉章:“你住的房子,车子,哪样不是老子给的?你的孝心呢?”
陈玦回答:“买房子花的是我妈留给我的钱,车是外婆的钱。”
陈汉章气梗。
他警告道:“陈玦,从今天开始我不会给你一分钱的。除非你回头是岸。”
陈玦说好:“不用给了。”
顾思意开始在书房撞墙。
陈汉章就这么住下来了,结果饿了吃了一口冰箱里陈玦做的抹酱面包,扭头在水池里吐了起来。
“陈玦,顾思意,你们两个是想把我杀了?”
顾思意连忙过来收拾水池:“叔叔,陈玦的味觉异于常人,你没吃饭么,我给你做饭吧。”
“不需要。”陈汉章对他失去了以往的长者礼仪,推开顾思意,“我们不熟,我们一家不欠你的,难道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顾思意很无辜:“可是这个面包不是我做的啊。”
陈汉章:“你住我儿子家里,还让他给你做饭?”
顾思意说:“没有,我不敢。”他怕肠胃炎。
陈汉章听出陈玦明显地位比较高,顾思意还是像以前小跟班一样,但陈玦很护短,陈汉章胸闷气短:“你不敢,我看你最敢!你要陈玦身上的什么,你是不是要钱?”
顾思意语气更无辜了:“没有啊,叔叔你看着我长大,我怎么是那种人呢?”他当然都要。
这时,陈玦收拾了点东西,提着行李箱,从楼梯走下来道:“好了,爸,你对思意好点,他一直很孝顺你。你得罪了他,以后老了他不会给你养老了。”
“我要他给我养老?你在说些什么!”陈汉章看见行李:“你要去哪儿?”
陈玦淡声说:“既然我们碍你眼,我和思意住外边几天,另外我打电话让人来做饭,等你想通了,我就买机票送你回国。”
眼看陈汉章快被陈玦气疯了,顾思意连忙出声打断:“陈玦住公司附近,他工作很忙的,公司给他提供的公寓。我住学校,我们平时不住一起的。我等下也要回宿舍,明天周一,我也该上课了。”
顾思意表演道:“是真的,我Uber都打了。”他把书包背上,对陈玦使了个眼色,跟父子俩说拜拜,就坐车离开了。
到街区外,顾思意就下车了,在公交站坐着,等了二十分钟,陈玦的车就过来了。
顾思意上车,陈玦在后座,说:“刚刚和他聊了会儿,就慢了点。”
顾思意:“又聊什么了?你别让你爸去生什么二胎,不可以,家产都是我们的!”
像陈汉章这种丧妻多年还没二婚的事业有成还帅气的企业家不多见了,可想而知这是多大一块肥羊。
陈玦捏眉心,有点无奈:“我们自己也可以把日子过好,不需要靠谁。”
顾思意:“我要买游轮,你的工资至少要十年后涨到百万镑再过几年才可能给我买!不过你爸没把车收走不让你开,比我想象的场景要好点。”
陈玦:“车不是花他的钱买的,他无权收走。另外,百万英镑年薪我需要十年?三年最多了。”
顾思意:“还好你有很多爱你的家人……等等,”顾思意忽然注意到什么,把他的手腕翻过来,声音一颤,“你表呢?”
陈玦哦了一声,不是很在意地道:“他说那是他买的,他都舍不得戴,给我戴,现在不会给我了。”
顾思意很痛心,握着他的手:“表比车贵呢,要不我买个假的给你换回来吧。”
“……就这样吧,他早晚能接受,时间问题。”陈玦后脑靠在车厢靠枕上,单手伸过去揽着顾思意的肩膀,嗓音懒着,“他最多半个月就会走,这段时间我们先住公寓。”
“……好吧。这样你上班要方便一些,我逛超市也方便一些。我认为我现在不可以和你爸爸沟通,他只会更生气,过阵子再说好了。”
顾思意没有去过律所给陈玦配的公寓,这是之前陈玦向律所申请的临时用房。合规部门批了,风控那时候也知道陈玦这边情况不对。
该公寓在陈玦一贯去的健身房和台球厅的楼上。
陈玦刷卡进门,电子门锁一声轻响。室内的灯应声亮起,暖白的灯光照在木地板上,枪灰色墙面没有任何装饰。
“申请了一个月。”他拉着行李箱进去,将门关上,“住这里方便,律所和法院都在附近,而且可以随时打电话叫东西吃。”
顾思意环视一圈。
这套所谓的临时公寓更像是某种高端长租酒店。
宽大的两张单人沙发排列在起居室,墙面内嵌电视,厨房全嵌了电磁炉和洗碗机、胶囊咖啡机和冰箱一应俱全。玻璃推门后是阳台,落地帘拉着,外面就是熟悉的金融城高楼大厦。
主卧门是开着的,雪白的床铺规整。顾思意开始摸墙。
陈玦:“没人监听。”
顾思意趴墙上:“我看看隔音怎么样,半夜床响会不会被隔壁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