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陈玦听见他深呼吸的声音。
不像是在接吻,但却像极了委屈,轻而急促地喊了一声陈玦的名字。
陈玦下意识以为顾思意吸了东西,或是迷幻药,已经意识不清了,甚至可能是把其他人当做了他。
二楼,陈玦用力推开了男厕门口站着的保镖,指节用力到泛白。
门应声撞到墙壁,他一步跨了进去。
隔间门正开着,顾思意半靠在洗手台上,眼神迷蒙,脸颊泛红;而Barry就站在旁边,衣冠整齐,神色从容。
两人同时抬头望向他。
保镖马上入内道:“对不起先生!这个人突然……”
Barry看了眼陈玦,随即挥了下手:“没事,是认识的,出去吧。”
陈玦目光逐一扫过两人。顾思意嘴唇红润,呼吸微乱,但看不出深吻到缺氧的痕迹,也不像被碰到失控的样子,因为衣服还算整齐,嘴唇也没有破皮,不像是被人啃过,但还是……
“你们在做什么?”陈玦嗓音发紧,“思意,有人强迫你吃什么了吗?”
Barry说:“……抱歉,我听不太懂普通话。”
陈玦根本没搭理,他刚走近顾思意,对方却毫无预兆地伸手抱住了他,像是终于等到了救星。
陈玦浑身一僵,低头。
顾思意软在了他怀抱里,两条胳膊久违地抱着他的腰身,声音又软又哑:“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啊,陈玦,你终于来了。”
顾思意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蹭。
陈玦的手臂僵了半秒,才落在他背后,掌心温度不稳定地起伏着。
而后他捏住顾思意的下巴,翻了翻他的眼睑——动作干脆,指腹却明显多停了一秒。
瞳孔反射正常,意识有些微混沌但未完全脱离,甚至是比较清醒的,因为这样被他翻眼皮,顾思意甚至抽了抽嘴角。
随后,他又挽起顾思意的西装袖口,仔细检查内臂常见注射部位,甚至翻看了掌心和指背,确认没有任何针眼或异样瘀斑。
“干什么啊?”顾思意嘟哝了句。
陈玦拿着他的手心:“看你有没有骗我。”
Barry看着他们的动作,神色一滞,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对陈玦解释:“Nathan只是喝了酒,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一直在我视线内。”
陈玦单手揽着怀里的顾思意,为防止他滑下去,手掌落在他的腰上。
顾思意乖乖地把脸埋在他颈窝,呼吸很热:“我头好晕啊,你让我靠一会儿。”
陈玦被他这样的呼吸方式弄得不适,因为吐气太湿了,仿佛在舔舐他的脖颈皮肤一样。
陈玦吸口气,抬首,语气平静地警告Barry:“我会带他去做药检。如果结果不是你说的那么干净,我不管你们什么背景,也不在乎谁在背后撑腰,今晚在场的每个人都得为此负责。”
Barry神情从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陈律师,我可以保证今晚Nathan绝对没有碰任何违禁物,今晚一切都在我的掌控里。”
“掌控?”陈玦扫一眼怀里好像不省人事的顾思意,盯着英国人,“你刚刚碰过他?”
Barry顿了一下,才摇头轻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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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R8停在俱乐部楼下。
陈玦单手拉开车门,心底的火还没消退。他将顾思意塞进副驾驶,给他系安全带时不自觉地凑近了些。
陈玦犹豫了下,伸手解开他西装领口的两颗扣子,目光迅速扫过泛着粉色的颈侧、锁骨及耳后。
干净。
他的手指在检查的时候,难免触碰顾思意皮肤,叫顾思意呼吸顷刻间凌乱了,身体有点敏感地发抖,鼻间溢出细微嘤咛。
陈玦听得动作一顿。
顾思意的睫毛颤了颤但没睁眼,似乎是无意识的。
但还没完,陈玦还得再次确认一次顾思意嘴里有没有叶子的味道。
于是,他埋首闻了闻,顾思意呼吸间,吐出的是草莓甜酒的香气,有酒精味道,但不重,还混着一点菠萝的甜味。
顾思意似乎知道他靠近了,闭着眼舔了舔嘴唇,舌尖湿润,沾了点光。
陈玦看了两秒,呼吸顿了,才别开眼,手掌收紧,关门声“砰”一响。
他坐进驾驶座,一旁顾思意非常安静地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翘翘,嘴巴里好像还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论点,听不清,喵喵喵的。
陈玦按启动键。
他不知道顾思意参加那些派对做什么,有什么意义。
他一个中国人,现在准备要进军英国政治圈了?他不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吗?
陈玦控制住没有踩狠油门,没有飙车,他开车到附近的药店,下车挑了半天,拿起又放下了成分复杂的解酒药和安眠类药物,最后只选了最普通的葡萄糖电解质水和维生素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