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来得很快。
蒋舟和程秉之间的冷战还没有结束。
他们没头没脑地吵了一架,才缓和的关系陡然降至冰点。
但他们每天还要交流信息素。
尽管不说话,冷冰冰,却还是耳鬓厮磨,呼吸交缠,彼此的气息都融散在温暖的空气里。
昏暗的晚夜,狭窄的沙发上,蒋舟和程秉挤挨在一起。
程秉从后面抱着他,拨开他后脑勺上毛绒绒的短发,将那节白生生的后颈完整地露出来。
然后依恋的,将鼻尖抵上去,深深地、深深地嗅闻。
今天又很久。
甚至Alpha信息素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浓郁,像程秉易感期时候的样子。
林间雪的香气带着一丁点难以察觉的焦躁,使劲儿地蹭着他,裹着他,讨好他,几乎要把他溺死在信息素的海洋里。
蒋舟被Alpha信息素冲得手软脚软,腰都要直不起来,身体也发生了某种隐秘的变化。
但他不想和程秉说话,于是只咬着下唇忍耐。
程秉察觉了,却没管。
他的目光落在蒋舟后颈上,颜色浅了一些的牙印。
奇异的酸麻疼痛从后颈上,顺着脊骨贯穿到尾椎,如同电流闪过,蒋舟猛地一个激灵。
程秉的手指摸上了他的腺体,然后……轻轻往下压。
“你做什……”蒋舟放开自己被咬出齿痕的下唇,喝出一道软飘飘的气音。
程秉在他身后,呼吸洒在他的耳后,说:“印记,消了。”
“消了个屁,你当时咬得那么深。”蒋舟想也没想就骂回去了一句。
程秉听到这句话沉默了很久。
因为他理解出了第二层意思。
尽管蒋舟本人可能没有那个意思。
曾经带来的伤口,原来会这么久都无法弥合吗。
“……对不起。”程秉很小声地说。
这回是蒋舟沉默了。
过了两分钟,蒋舟想把他推开,从沙发上坐起来。
但推了一下没推动,反而还被搂得更紧了,蒋舟就回头不大高兴地看他一眼,程秉如同接收到什么不可违抗的指令,只得老老实实地收回手,从他身上起来。
蒋舟坐在程秉旁边,两人冷淡了两天的氛围,在他的默许之下,松缓了一点。
程秉压紧的心脏也随之轻松了些,像等待被审判的人,突然看见了审判者那一丝心软的前兆。
尽管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些微妙的心理变化。
他只是望着蒋舟,眨也不眨的。
这两天蒋舟不爱搭理人,也总躲着,竟让程秉有一种,好久都没有见到他的错觉。
此时此刻距离拉近,他坐在蒋舟旁边,很专注地看他。
蒋舟的长相,是一种很恰到好处和长相,和程秉过于锋利的冷不一样,他的五官处于和柔和之间,是一种挺拔清爽的少年气,眼睛很大,卧蚕饱满,天生眼睛含笑,看起来就讨喜。
讨所有人欢心,也讨他姥姥欢心。
在程秉很小的时候,觉得蒋舟简直就像西方童话里那种可恶的魔鬼。
因为只有魔鬼才会顶着一副好皮囊诱惑所有人喜欢他。
程秉原本,并不打算接受这样的诱惑。
蒋舟在此时,突然转过脸,离得很近,昏沉的光线下,程秉几乎能看到他皮肤上的细小绒毛,在光里泛着软乎模糊的光晕,显得他的脸颊瓷一样柔和细腻。
那双暖融融的眼睛,近在咫尺,程秉能够清晰地在他浅色的眸底看见自己倒影。
只有自己的。
程秉的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