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似曾相识。
这不是程秉易感期时候的举动吗?!
现在这也不是易感期啊……
算了。
大概是一种比较激烈的表达感情的方式。
这代表他们之间的好兄弟进程迈出了大大的一步嘛。
蒋舟思考片刻,最后选择也用力抱了下程秉,然后说:“你今天说要去给我偷姥姥的糖,你偷了吗?”
程秉:“……”
程秉还真把这茬忘了。
他默了默说:“明天去给你偷。”
蒋舟问他:“你干嘛不问姥姥要?”
这一问,倒还真问住了程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说出来的,是去帮蒋舟偷糖。
程秉思考片刻,觉得帮蒋舟去问姥姥要糖,应该也行得通,于是他改口说:“明天去给你要。”
蒋舟抿起嘴,是个有一点无语和无奈的表情,用脑袋撞了一下程秉的肩,嘀咕一句:“笨死了你。”
程秉觉得自己被蒋舟骂这句话还是挺冤枉的。
但他识趣地没有再撩火,没作声。
蒋舟看他不说话,就不高兴地喊:“程小秉。”
程小秉:“嗯。”
“我说你笨呢。”
程秉当然拒不承认,思索片刻,他说:“好吧。”
瞧这不情愿的样子呢。
蒋舟觉得再和他兜圈子兜来兜去,也兜不出个什么结果,干脆直接问了:“你知道姥姥为什么每次都给我糖吗?”
程秉抱着他小声说:“她喜欢你。”
“也喜欢你呀。”蒋舟说。
“……”隔了一会儿,程秉才没有表情,很缓慢地说,“大概……没那么喜欢吧。”
蒋舟有点难过地撇下眉毛:“你这样说,姥姥会伤心的。”
程秉不知道怎么回答,实际上,他也不能确定姥姥会不会伤心。
“你也会伤心的。”蒋舟靠在他的肩头,失神一样吐出来这句话。
程秉的心脏就好像漏了一拍那样跳了跳。
“姥姥是为了你才给我糖的。”蒋舟接着说。
程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他有点不相信,以至于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
“姥姥是最喜欢你的呀,程小秉。”蒋舟说。
“是……吗。”程秉怔怔地问。
他们枕在枕头上,距离很近,发丝都交融在一起,蒋舟在黑暗中认真地看着他,说:“姥姥说,你性子冷,不爱说话,拜托我多带着你玩儿。所以她才给我糖的。”
程秉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答案,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个答案。
他好像连心神都被震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轰隆——
窗外一声惊雷响起,雷电比雷声先来,一道白光闪过。
只是一瞬间,蒋舟看见了程秉发红的眼眶。
闪电消失了,雷声也消失了,似乎连呼吸也消失了,蒋舟的耳朵里只剩下一片密密匝匝又急切的雨。
他忽的有些心慌,于是探出手指,去摸程秉的脸。
没有摸到潮意,程秉只是眼眶红了,却没有哭,感受到蒋舟摸上来的手,温热的,指腹是柔软的,程秉的鼻尖被他的掌心抵着,他终于呼出来了这口积郁许久的,潮湿而灼热的气。
蒋舟被烫了一下,要把手收回来。
但程秉没许。
他捉住蒋舟的手腕,明明是在冷夜里,手心却烫得吓人,叫蒋舟的皮肤都开始一片一片的颤栗。
程秉看着蒋舟的眼睛,哑声说:“可是……姥姥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
他捉着蒋舟的手,却不知道放在哪里,重新放回到脸上似乎太亲近,大概蒋舟会觉得奇怪,可放在枕头上,又会挡住他们的视线,于是半尴不尬地悬在了空中。
最后蒋舟挣开,重新抱住了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姥姥是爱你的,但是姥姥心里也难受。她只是……也不知道怎样对你比较好。”蒋舟低声说。
所以才会委婉地来拜托蒋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