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孩子不大方便,钱忠英便沉着脸道:
“孩子给我,你自去忙事。”
“可、可是,爹,阿来调皮,我怕他惹你生气——”女人怯怯的道。
钱忠英冷着脸:
“不会。”
女人颤颤巍巍将孩子交到他手上。
小孩年少不知事,被钱忠英抱住之后,‘咦咦呀呀’伸手扯他胡须,这一幕看得女人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出声。
钱忠英并没有恼怒,只是轻轻伸手拍打了一下孩子的手背,嘴里骂道:
“混小子,你爷的胡子你也敢抓,再过两年,不是要上房揭瓦了?该打、该打!”
他这样一说,女人竟松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小小的哭出声。
屋里有下人听得动静,连忙端了凳子出来。
这会儿太阳刚起,照在院中暖洋洋的,大家分别坐下,赵福生看着这孩子,笑着问了一声:
“老钱,这是你孙子?”
钱忠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老大家的儿子。”
赵福生问:
“多大了?”
钱忠英踌躇了片刻。
他知道赵福生精明,只要一有蛛丝马迹,她便能猜出端倪。
有些事情是属于钱家隐秘,钱家人都不愿意提起。
可此时赵福生这样一问,钱忠英心中天人交战,半晌后叹道:
“大人也不是外人。”他这话没头没脑的,谢景升、封都二人疑惑不解。
钱忠英道:
“已经一岁半了。”
“一岁半?”
赵福生脑子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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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以前,恰好是朱光岭走马上任成为上阳郡镇守大将的时间,也是上阳郡数十城灾劫的开始。
不久之后,朱光岭厉鬼失控,压不住人皮鬼母,最终召唤全郡三十多县的镇魔司、朝廷命官见他,种了厉鬼法则,此事令文兴县令司死亡,而他的鬼被后来镇魔司内一个名叫胡时的令使掌控。
而钱忠英的大儿媳当时因‘初夜权’的缘故,受胡时摆布。
这些念头一转,再配合钱忠英的神色,以及那女子羞愧、不安的神情,便已经猜得出端倪。
‘唉。’
赵福生无声的叹了口气。
说话的功夫间,钱家长媳洗了桶提了热水上来,焦虑不安的双手交握,一会儿偷看孩子,一会儿偷看公公。
赵福生问: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见她的话题一直在孩子身上打转,女人脸色惨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出声。
钱忠英倒没脾气,闻言道:
“叫胡来,”
他这话正验证了赵福生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