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如此舒适,景色如此迷人,她忍不住想打盹,可身边的家夥总要和她说话。
“第一次在集市见到你时,你表现得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屋大维接过奴隶递来的果盘,让它漂浮在水上。
利维娅知道,他是把弟弟当成了她。
“我第一次见到你,还以为小马略是你。”一想到认错人的事,她就觉得很好笑。
“尝尝这颗李子,”少年将果盘推到她那一边,“很甜。”
“为什麽要让赛拉杜斯来我家打探消息?我有什麽值得你注意的?”女孩把船似的果盘推了回去,“我身上有什麽可以图谋的?”
“阿格里帕和萨尔维蒂努斯没有的,你有。”
血统?与贵族派人士的关系?手段?还是指。。。。。。弑父的恶毒之心?
“那你有吗?”她反问。
“没有。”他的回答很果决。
“我可不信。”
“你有庞大的家産,我没有。”他叼起一颗葡萄,仰面沉入水中。
利维娅抱住双臂,朝着离他更远的地方挪了挪。
“别把葡萄汁挤进水里。”她心不在焉抱怨道。
“什麽?”少年从水里钻了出来。
利维娅转头看了他一眼,经过清水洗礼,那张春光般昳丽的面孔竟别有一番韵味。水珠流经他刚刚发育的喉结,顺着脖颈奔向线条优美的胸膛,往下,是两朵淡色玫瑰。
每一寸肌肤晶莹如冰雪,令她罪恶的视线忍不住继续往下。
再往下就是。。。。。。
粼粼波光模糊了那处风景,果盘恰好漂了过来,遮住了一切可能引起遐想的东西。
“你在看什麽?”他适时出声,让气氛更加尴尬。
“呵,真是没用。”利维娅立刻扭过头,紧紧盯着远处的柱子。
“不是说你,我在说我自己。”她补充道。
“你不去热水池吗?”她根本不给他接话的机会,似在匆忙催促他快点滚。
“我的病刚好,一热一冷,出来会受凉复发。你呢?你怎麽不去热水池?”
“那里太热了,我喘不过气,”她拽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什麽味道都尝不出来,“温水池感觉最好。”
“我也这麽认为。”少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点头表示赞同。
二人坐在池边,一时无话。
利维娅想等他换好衣服再独自进更衣间,可直到玫瑰色的云彩染红天空,直到两人手上的皮肤皱得像脱水的苹果,谁也没有先上去,不知究竟在等待什麽。
阿格里帕和萨尔维蒂努斯早就换好了衣服,发现两个夥伴还在温水池里泡澡,还以为他们昏过去了,连忙让奴隶将他们从水里捞起来。
“不用涂油了,把衣服拿来,我要赶回家用晚餐。”少年吩咐。
“我再泡一会儿,先帮我准备一套干衣服,放到池边。”利维娅留在水里,不打算立刻出来。
奴隶迅速送来干净衣物为屋大维裹上。
“你们先走吧,”她对三个年轻人下了逐客令,“明天见。”
直到他们离开浴场,利维娅才走出温水池,独自在更衣室换好了丘尼卡。一位奴隶为她整理好了托加。
她本打算步行回家,却见浴场外,家里的护卫已经擡来肩舆等着自己。李希努斯站在旁边,说是屋大维的人通知她家奴隶,让他们来接她。
随後,他向利维娅汇报了最新消息:出于偶然,某位门客中午在一间酒馆得到了克劳狄乌斯失窃礼物的去向,那家老板很有可能就是罪魁祸首。
“明天晚上,你挑两三个身手不错的护卫,和我一起去那里瞧瞧。”
她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谁那麽胆大,胆敢劫走克劳狄乌斯一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