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待会儿降道圣旨,你带着。”景帝耐心已经没有了,他今天就不该让陆昭熙回话。老辣的政治家总是知道什麽对他自己最有利。
还有……就不应该担心湖里的鱼在想什麽!他们自有自己的命数,自有自己的苦要吃!
他一个钓鱼的哪管得了他们那!
他心情极不好的给鱼装上保护套。
松口让萧宁带上圣旨,让她此行最起码明面上说的通。
归因到最後,他想着还是不应该让陆昭熙回话。诶。
“圣旨带着不太便利。”萧宁此时又能听见景帝说话了。
“你啊你,朕已经着人去拿都督的印章了,用不着你提醒。王阂待会去你府上,你快回去接旨吧。”他也起身,早已没了脾气。依旧朝萧宁摆着手让她快走。
“谢陛下——”
萧宁心满意足地达到目的就利落地起身,不用景帝催促就下去了。
也要下朝用午膳的景帝还没有她走的快。
“赵大人,你今天走很急啊”也不等等我。
“嗷,这不是将要外任的萧大人嘛”阴阳怪气的字句从他的薄唇里吐出来。
周身气质冰冷,脸色比萧宁心血来潮自己所烧制的蛋饼还要难看。
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萧宁起初能跟上,後来发现和他并肩走吃力後就索性不跟了。
自顾自慢慢走着。
自己前面的身影顿了一下,赌气般站在那里。视线平视着前方,眼角有点红。
距离自己的马车还有几十步的距离。
但萧宁走得太慢了。
“呵”他满脸失望,
“我就不能冲你发脾气了?”
他转身看向萧宁,眼睛狠狠瞪着她,
萧宁感到有点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虽然此次散朝比平常确实迟了很多,她被单独留下也用了很多时间。
她自己是个不喜欢等待的人,以己度人,她懂了。
“走,请你吃醉春楼。过了这麽久确实很饿了”
她走上前去搭上他的肩,又被拨开,复又搭上,又被生气的拨开。
长风走到她面前,她凑近他说了几句什麽。然後就蹭上了赵大人的马车。
长风带着任务离开了。
醉春楼处。
天下名楼,菜肴有江南的精致也有漠北的粗犷,网罗天下风物。念家乡念得紧的旅人游子们,或会聚到一起,其中一人说着,“我请你们吃醉春楼”。
萧宁没多少空闲,来醉春楼的次数也就寥寥,但是醉春楼的白老板说什麽也要把二楼最精致的厢房给她留着。
他们两人早已换了常服,绕过等待的队伍,人群看过来时就抱歉地拱拱手,以示歉意。
然後就一前一後地上了二楼萧宁的厢房。
白老板亲自端着一壶酒进来了。
青玉壶倾斜,酒的清冽就散发出来了。
“白老板您会做买卖啊,萧大人的光你倒是借得起来”赵子恒阴阳怪气到现在。属于是看着人就烦的程度。
“大人恕罪,近年来哪里都在变,生意实在不好做。白某一寻思,既然都在变,还不如跟着萧大人——变得彻底!”
白云山身穿儒雅的青衫,就差一把摇起来的扇子就是活脱脱一位儒生模样。
通身清隽气质,与这里的烟火气格格不入。偏偏是做起了人人艳羡的大宗买卖。
此刻他向着萧宁拱着手赔罪。
因着这个“萧厢”的缘故,文人骚客常来此处,饮酒赋诗,期求能得萧大人的青眼。
浓郁的人文气息,不乏好诗从这里流传出去,醉春楼的名气更是大噪。
萧宁透过镂空的窗看着外面的熙攘人群,有散学的孩童买着糖丸,有老妪卖着胭脂水粉,也有许多年轻人挡着阳光朝她这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