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时泉。”
她的声音不似往常活泼,比较低沉,明摆着的情绪低落,我说:“新年快乐,若若。”
我问:“你怎麽了……”
她问:“你怎麽了……”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我听出她的哀愁,她听出我的悲伤。
她率先出口说出近况:“他的家人不同意我们结婚,林津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我们正在去你那里的路上,马上要上飞机了,时泉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害了林津。”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几乎在崩溃的边缘游荡,这麽好的女孩,怎麽会不自责呢,林津是个贵公子,在林家看来就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这给若若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我听她这样委屈的哭,我也想哭,被她感染的我也负面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我刚要安慰她,她立马平复好情绪:“先不说了,他去厕所回来了,我们到时候见。”
范斯若为了不让林津看到她这样,几乎是瞬间平复的情绪,崩溃也好,绝不能让林津看到,不想让他心疼。林津没有家了,他们只能相互依偎舔舐伤口。
我:“……”
“滴滴滴——”
电话挂断的那一瞬间。我的委屈的也控制不住哗哗落着眼泪,为什麽,为什麽我这麽孤单,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我就应该任人摆布啊?
我这次没躲在厕所里,在客厅里就止不住的哭T﹏T。
敏感和自卑一旦生成,不管我再怎麽用坚强自信等词汇包装自己,都填不上这漏洞,我就是个普通人。
可是因为我让很多人很累,很不愉快,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我给自己喂养的信念终于在这个阖家团圆的除夕夜崩塌了。
从前那麽耀眼的小太阳终究是怕被遗忘的白色小孩。
木然间已经凌晨12点,我空洞的站在厕所里,盯着充满水的大浴缸,水清澈的波纹精心,我踏入其中。
冰冷的寒水刺痛我,我的心也渐渐被冻住,我想离开这里,离开世界。
对不起了时云书,我撑不住了。
最先击垮我的不是白化病,也是我自己和孤独的空气。
水吞没我的口鼻,双手向上漂浮,像是在等待救援,而我沉入水中,眼睛紧闭也还是能感受到灯光刺眼。
直到氧气散尽。水里不能呼吸,失去氧气的痛苦就如失去时云书一般窒息,难受与挣扎,可我被冰的麻木无力。
就如那次溺水一般,时家有一个泳池,我不会游泳,可我会偷窥时云书游泳,那时的我很色很狡猾。
直到被时代光撞破,被羞辱被冷落,失望的一度想死掉,我自己跳进了泳池,不过那天意识消散之前,有人在呼唤我。
“时泉!”
水朦胧了眼睛,我还是能看清楚他的模样,我的爱人时云书。
我又不想死在水里了,外面鹅毛大雪,冰天雪地,24岁死在雪地里,更何况我还是白色的那多浪漫啊。
穿着病号服的我,在水中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外面没人的躺在雪地里,我只能感受到冰冷。
回忆和现实交织。
我躺在雪地里听到还是他在呼唤我。
“时泉!”
声音极大。
我猛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