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站稳脚,又被男人扼着脖子,掐到了栏杆边,稍微一用力就能把他翻下去,尸骨无存。
他一脸惊恐,张大了嘴想要呼吸,眼里倒映着斯溶那张寒气四溢的脸庞。
斯溶漆黑的瞳仁里没有一丝情绪,脸上也是,但是如黑云倾轧般的杀意像一把生锈的刀似的,捅进人的喉咙,眼上的那道疤,在此刻看起来,倒像是刺穿动脉的一把剑。
他手下的力道又大了一点,男生的脸涨得更红了。
或许是觉得有趣,斯溶唇边居然有了一丝冷冷的笑意,嗓音依旧懒洋洋的:“学两声狗叫听听。”
男生不是不想学,但是斯溶下手太重,他一时间不出声音。
斯溶才不管这些,男生不叫,他就不开心,攥紧他的喉咙,又往栏杆外压,他的小半截身子已经几乎腾空了。
有两个女孩子尖叫起来,男生却听都听不清了,吓得眼球凸起,拼了命地从肺里往外挤空气,吃力地叫了几声:“汪…汪!汪……汪!”
斯溶笑得更欢了,只是依旧冷冷的,直接撒开了手,欣赏似的看他手忙脚乱地抓住栏杆,眼里满出来的薄薄的一层寒玉,不知道是不是在遗憾让他抓住栏杆了。
如果男生没抓住,是真的会掉下去,沦为这大山的养料。
这群小年轻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
这个他们只听说过的斯溶,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斯溶又慢条斯理地走动起来,没理会在阎王殿走了一遭的男生,又走向了刚才口出狂言的另一个男生。
后者已经抖成筛子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斯溶高大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近,最后无声地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他还是禁不住,想要求饶,不过晚了一步,斯溶先一步敛着眸子,伸了脚在他腿窝处,轻轻的,跟羽毛似的。
然而下一秒,他面无表情地下了力,力度不可谓不是心狠手辣,“喀吧”一声,骨折的声音,然后就是男生撕心裂肺的痛号声,听得在场人俱是一抖。
斯溶斜过眼,睥睨着跪倒在地的男生,嗓音淡淡的,还是带着两分有寒气的笑:“当着我的面议论我,我看你们是真的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连潘珂都忍不住为这群小孩儿的勇气咋舌。
这可是斯溶啊,他们家里没说过他的事吗?居然敢惹他?
斯溶觉得无聊,又重新迈步走向朝晕。
她撑着一把黑伞,一动不动,像是一朵小蘑菇。
想到这个比喻,他好像心情又好了一点,眯了眯眸子,又想要叹息。
唉,早知道有这么一场闹剧,他就不带她来了,要是做噩梦了,还得是她受苦。
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也就站定在了朝晕面前,垂眸看她,目光和雨一起,黏在了她身上。
朝晕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抬起了伞,费力地给他打伞。
她神情与下车时相比别无二致,像是没有听到那些动静似的,在斯溶接过伞之后,又从身上摸出来了一条帕子,举起来,在空中乱挥着,去找他的脸。
男人笑着握上她的手腕,把脸贴上她的帕子,轻轻蹭了蹭,嗓音压低了,轻飘飘地勾着:“我在这儿呢。”
“好。”
朝晕这般说着,轻轻为他擦拭,而后轻轻瘪起眉:“少拿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