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郑耀祖一去山狗村,逮着山子欺负使唤,对于石墩使唤不动又打不赢,只能言语奚落。
石墩道,“我来找我娘,这是我娘家自然也是我家!”
郑耀祖大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村里可没谁家的女儿三天两头就往娘家跑,把他家脸都丢光了。”这话郑耀祖说的直溜,一看平时就没少听大人背后说道。
石墩不知道如何反驳,气的捏着拳头就跑上去。
两孩子都壮实,你一拳我一脚那都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格外激烈。很快,两孩子都打得哇哇哭嚎。
这下,院子各个关着的大门都打开了。
郑秋菊跑出来见石墩被郑耀祖压地上,嘴里直喊连孩子都欺负她一家子,二话不说就打郑耀祖。
郑耀祖的娘跑来看见儿子被小姑子打,也跑上去打。嘴里还骂石墩白眼狼,在她家吃的壮实反过来打她儿子。
那场面,扛着锄头路过的村民都看得瞪眼啧啧稀奇。
里正家嘛,看着日子好过,那也是马死皮面光内里一包糠。谁家日子都是鸡飞狗跳的,内心的嫉妒少了,心里平衡不少。
最后还是里正出来,才止住了大人和孩子的闹剧。
郑里正是要脸面的人,此时见两大人这般在家门口扯头发,气的让老妻出面罚她们二人跪祠堂。
最近村子里一姓黄的大户,儿子成亲要办接媳妇儿的席面。虽然还有两三日,但隔远的亲戚都开始来大黄村了。这笑话要是传出去,他在别的里正面前如何抬得起头。
郑里正瞧着天色,怕是又得到饭点,那牲口才施施然走来。
有了前车之鉴,郑里正默默背手踱步到灶房,叫轮到今日煮饭的大儿媳多煮些饭菜。
大儿媳也明白,程武那饭量一个顶三,白米饭吃起来他们心疼的要死。其实可以晚饭先凑合着洋芋饭吃清汤寡水的。等那一家打秋风的三口走后,他们自己再加餐。只但是公爹又爱面子又疼小姑子,每次都是叫好好招待。
果然到了饭点,程武不紧不慢地来了。
郑家一家三子各开枝散叶,大房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二房一个哥儿一个儿子,三房两个哥儿一个儿子,一家人大大小小一共十六口人。
此时堂屋里大人一桌,小孩儿一桌,桌上刚摆好红烧猪肉,院子里就传来程武一声怒吼。结结实实的毫无意义的宣泄怒吼。
郑里正头皮一紧,他娘的,吃还闭不了你的嘴是吧!
要办喜事那家就在他家后面,他可不想家里丑事成为人家笑料谈资。
郑里正面带微笑,和蔼道,“来的正巧,有什么事情吃晚饭后再说。”
刚牛嚎完的程武想也是,可不得一口气吃饱才有力气打架……必要的话。
程武进堂屋后,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大人那一桌没位置了,小孩儿那一桌多了个位置。
程武坐下,旁边大人那桌松了口气,这边小孩一桌如临大敌。
随着里正一声开饭,七八双筷子如离弦之箭,纷纷朝那一盘梅菜扣肉夹去。程武丝毫不要脸,一筷子夹了四块,他两快,石墩两块。梅菜扣肉一共就八块,这下还有几个孩子没有。
郑耀祖气的瞪程武,但又要随即去夹红烧肉。但他回头一看,石墩在别人都夹梅菜扣肉的时候,得他爹指点,声东击西早早就盯上了红烧肉。端着碗硬生生赶了半碗过去。
一桌孩子见状就要哇哇哭,程武笑笑嘻道,“我们穷疯了,就是你们说打秋风来的。你们下次要是还说,我们吃的更狠。”
孩子们听了瑟瑟发抖,一旁大人一桌本来就心有余悸,此时都顾不得吃相了,能往碗里夹多少就夹多少。
等程武端着碗从孩子那一桌过来时,桌上荤菜都光盘了,就连里正碗里都高高垒起梅菜扣肉和红烧肉。
那吃的都是狼吞虎咽,生怕背后有人抢似的,不吃到嘴里不敢掉以轻心。
程武砸吧了下嘴巴,有些遗憾的回小孩那桌了。
吃饱喝足后,一大家子都没旁的心思了。女眷一个个收拾桌子,男人就翘着腿在那儿和程武侃大山,吹嘘今年谷子多好,十里八村就他家长得最好。好像男人之间的闲聊完全不受女人的影响。
程武懒得听,刚准备开口说来意,里正忙打断他这嚎起来像水牛的声音。把幺女一家子都叫到了书房。石墩见没叫他松了口气,刚准备溜走,就被程武拎着后衣领拽进去了。
石墩警铃大作,吓得面如土色。
石墩最怕程武,此时程武叫他把为什么倒洋芋,又为什么把布袋给章家一五一十说出来。
石墩头皮一紧,一下子木木地全说了。但是郑秋菊不相信,觉得是程武丧心病狂让六岁的儿子背锅。甚至觉得儿子是她养的多,程武对石墩没什么感情。
“你说摘夏枯草给章家,就是和章家那外甥商量好的,最后一起打章小水?”程武不可置信道。他以为儿子虽然和小哥儿不玩,但他基本都在对石墩说要照顾章小水,怎么还打起来了。
郑秋菊则是觉得章家好歹毒的心思,自己喝药不去摘反而骗她儿子去摘。
程武揪着石墩右胳膊问为什么和章小水打架,郑秋菊拽着石墩问他为什么傻兮兮的被章家骗。
书房闹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