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礼答道:“方翰林,是我。”
方翰林听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弟妹,竟真是你!”
方翰林很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陆兄的夫人,变成了武安侯的夫人,简直匪夷所思。
但是江升没给他问的机会,走了过来:
“钦差,里面请。”
武安侯在场,逮着人家的夫人问东问西的,还问的是这么私密的事情,的确太过唐突了,方翰林忍住内心的八卦之心,跟着江升去喝茶,顺便拿一笔跑腿的费用。
回到宫里,方翰林今日在翰林院当差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实在太好奇了,到底怎么回事,可恨陆兄外出公干,不在京城,问都无处可问。
到了下值的时候,方翰林推了同僚的相约买书之邀,紧赶慢赶回了家,直奔后院而去,逮住自家夫人就问:
“陆兄的夫人林氏,你们关系不是一直很好么,最近可有联络?你可知道她的事儿?”
方翰林的夫人尹氏拿了帕子给他擦汗,说道:
“什么事儿?不是你嘱咐的说陆兄不在家,咱们不要上门打扰么,我都好阵子没见过她了。
你怎么热成这样?跑回来的?”
方翰林急得不得了,也顾不上自已一头的汗,急慌慌的说道:
“她嫁给了武安侯,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尹氏团着帕子就丢到他脸上:
“你从哪里听回来这种鬼话,传出去了,一个妇人跟旁的男人有了牵扯,你让林家妹子还活不活了!”
方翰林满脸冤屈:
“我今日去武安侯府传旨,亲眼所见,武安侯新娶的侯夫人,就是陆兄的夫人林氏,她亲口承认的。”
尹氏都听呆了:
“怎么回事!
你仔细说说!”
仔细说说不了,方翰林还想问怎么回事呢。
本以为自已夫人知道,结果自家夫人也一问三不知。
方翰林怂恿尹氏:
“你不是跟林氏关系好么?要么你去看看她?问问?”
尹氏翻了个白眼:
“若真是她,她如今是一品的诰命侯夫人,我不过一个从七品的庶吉士的白身娘子,我有多大脸,想见侯夫人,侯夫人就得等着见我?不问也知道,女子再嫁,要么夫君死了再嫁,要么休妻再嫁,要么和离再嫁,哪一个是什么好事儿么?这种事儿,就是知道也该假装不知道才是,我还巴巴上门去问,不怕讨人嫌!”
方翰林有些惧内,被自已夫人挤兑了也不敢回嘴,那蠢蠢欲动无处安放的八卦之心就暂时被按了回去。
可是到了晚上,方翰林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尹氏本来都快睡着了,来回几次被他的动静折腾醒,骂道:
“到底睡不睡了!
真这么想知道,你就写封信去问问你那陆兄,不是前几日才说他给你写信了么,回信呢,写了没?”
方翰林跳起来:
“对对对!
信!”
这么大事儿,以两人的关系,陆兄没可能提都不提。
方翰林越想越不对劲,披了衣裳,起床点了灯,找出写了一半的回信,思虑片刻,下笔将林氏之事添上,第二日一早,叫了个小厮,将信送到邮驿处。
这封信,便如其他信件般,南下往明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