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件石青色织锦缎对襟小袄,秋香色月华裙,头上的发髻只简单插了橘色绒花装饰,面容精致,微勾的眼角搭配极冷的气质,淡雅脱俗,让人望而生畏。
回过神,苏玉珩大言不惭,“我后悔与你取消婚约了,你离开的这三年,我一直思念着你。我知你因三年前的事情一直怨恨于我,可那是太后,我没有办法,但我保证你嫁给我后,我一直会加倍对你好。”
林臻叹息,目光长久地看向他,里面有审视,也有释然,“我早就不怨你了。”
怎么会去怨恨一个不在乎的人呢?
“我便知晓臻妹妹不舍得怨恨我,我与你向来心意相同。”他拿出一个绛紫色的荷包,兴奋道,“这个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保存着。”
“荷包是否可以给我看看?”林臻始终平静。
苏玉珩没有多想,直接递了过去。
林臻拿到手后,反手就扔进了暖炉,并且盖上了暖炉盖子。
“你这是在干什么?”苏玉珩气急,当即伸手去捞,却不慎被暖炉烫了一下,飞快缩回了手,手腕处留下了红点。
“我们已经解除婚约,这定情信物理应收回。”
苏玉珩表情空白了一秒,转而愤怒,“和我结婚到底是哪里不好,你如今声名狼藉,没有好人家愿意要你,你怎么就拎不清!”
林臻:“你是娶我做正妻吗?”
“我愿意娶你为妾已是念旧情,正妻你就不要奢望了。”傲慢自大的口吻,仿若她非得嫁给他才能活下去一般。
林臻冷笑,低处见人品,古人诚不起我。
她不过是一朝败势,苏玉珩便恨不得将她吃干抹净,装出一副为她好的样子,贬低她,折辱她,若是她真的没有一点的价值,他又怎么会一直纠缠。
她生父丞相,舅舅监察御史,和她结婚,他或多或少可以得到这两人的支持,加之他父亲枢密院副史的扶持,从此平步青云。
而她成为他的妾,困于后宅之中,永远被主母压一头。
宁做小门妻,不做高门妾,这道理她是懂的。
“既然你觉得我万般不好,不必再纠缠我,你们婚约已退,以后就当是陌生人。”林臻下了逐客令,“春意,送客!”
苏玉珩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反应,哪里受过这般屈辱,有几分气急败坏,撂下一句狠话,“以后总有你求我的时候。”
之后狠狠摔门而出。
林臻觉得可笑。
以前她总觉得他博学强识,文雅随和,现在想来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本质上他自私且无担当,只要不顺着他就会立刻翻脸。
被囚禁三年也不是一点好事也无,至少让她认清了一个人。
“春意,以后不要随便把疯狗放进来。”林臻叮嘱。
“好的,小姐。”
遥远的天际,阳光已升起,却被厚重的云层遮挡,暗淡无华,可就在此时,一阵北风吹过,云层被吹散,万丈天光倾泻下来。
阳光暖大地,吉祥临万家。
之后都会是好天气,林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