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婳咽了咽口水,喉咙发紧,转瞬凝结成怒气,“林臻,你自己名誉折损了还想赖给清婉,你怎么如此地黑心。”
“林臻,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你非得如此针对清婉姐姐吗?不是抢她的院子就是坏她的名声。早知你如此唯利是图,阴险狠毒,我就不应该去净月庵接你回来,你就该在净月庵上孤独终老!”
是林烬愤怒的声音。
林臻转头看去,只见他透红的双眼尽是憎恨和怨怼,好似恨不得她立刻消失才好。
心脏处仿佛被一只手攥紧了,沉重而窒息。
林臻觉得快要无法呼吸不了,温热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多么可笑,这就是她的好弟弟。
伸手抹去泪水,林臻注视着林烬,一字一句悲诉,“在净月庵这三年,我每日被太后派来的嬷嬷折磨,轻则辱骂,重则殴打。你上山的那条阶梯,我跪着爬了无数遍,爬到最后膝盖被磨破,台阶上都是我流的血,膝盖也留下了病症,可我归家后你一句关心的话语都没有对我说过。
你明明知道父亲和柳如婳让府上的人不给我吃食,你也不曾阻止,反而是帮着外人来抢母亲留给我傍身的财物。现今我不过是说出当年的真相,替自己争个清白,你就要怨恨我至此,你我以后不必姐弟相称了,就当是陌生人吧,我没有你这样的好弟弟!”
林烬移开了眼神,有几分心虚,但更多的是愤怒。
林臻在净月庵被惩罚不过是她偷情的恶果,说这么多不过是她的苦肉计罢了。
念此,林烬梗着脖子,将积存在心底的怨气倒出,“你不想认我当我弟弟,我还不想有你这个姐姐。从小到大母亲就偏心,嘴里总是说多么的爱我,那嫁妆是一点都没留给我,全给了你!”
母亲偏心长姐,父亲厌恶他性格怪戾,只有清婉姐姐安慰他,支持他做自己。
啪!巨大的巴掌声。
林烬头偏向一侧,眼睛都是不可置信。
林臻泪痕未干,冷声道:“给母亲道歉!”
不指望他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可是怎么能如此想,母亲泉下有知,该有多伤心。
林烬怒目而视,愤恨骂道:“我为何要道歉,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母亲就是偏心你,我讨厌你们,你和母亲我都讨厌,你怎么不死在净月庵!”
场上瞬间安静下来。
林臻身形不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努力站直身体,神情破碎又迷茫。
原来这个家没有人盼望她回来,就连她的亲弟弟也是如此。
林臻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勉力支撑着,“我能回来让你很失望吧,真是辛苦你了,这么讨厌我还要亲自去接我回来。”
林烬上下唇动了动,没在说话。
“滚!”林臻忽然爆发,将她们赶出房门,用尽最后的力气,“你们都给我滚!”
说完,五脏六腑仿佛被捣碎了一般,“噗”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天旋地转,重重摔倒在地上。
“林臻,你怎么了?”林烬第一个冲上去,焦急喊着,抱起昏倒的林臻,“柳姨,快去叫大夫啊!”
柳如婳心跳如鼓,林臻可不能此时出事,楚昭野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推了推林清婉,“赶快……赶快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