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该如何是好?”小姑娘脸色煞白,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似的。
“简单,把这些白粥换了,换成麸面什么的,只要是寻常人不乐意吃的东西,来领它的人必然都是真正需要它的人。”周维岳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可……可我山东的灾民难道就只配吃麸面熬成的粥么?”小姑娘紧咬着下唇,眼泪都快要滴下来了。
“错了!错了!”
周维岳摇头:“小姐您锦衣玉食,当然觉得麸面熬成的粥不是给人吃的,但真正吃不起饭的人,即便是麸面熬成的粥,在他们眼里那也是救命的粮食!
“至于您说的‘灾民就只配吃麸面熬成的粥’,更是大错特错!
“百姓们配吃什么,灾民们配吃什么,从来就不是由他们自己能决定的!
“我且问你,若是我山东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家家都能吃上大鱼大肉,此时小姐拿出这精米熬制的白粥赈灾,那些吃惯了大鱼大肉的普通百姓是否会对这白粥多看上一眼?
“可贪官污吏们把大鱼大肉藏在自家地窖里,就是臭了!烂了!也不愿拿出来给百姓们换些精米吃,百姓灾民们吃不了精米,自然就只能吃麸面!吃草根!
“可若是他们把那些鱼肉拿出来与民俱欢,又有谁还会愿意吃这些东西?!”
周维岳轻叹了一声,转身,从那锅白粥中盛了一勺出来,放在嘴边嘬了两口。
些许的木炭灰并未影响口感,这粥煮的香甜软糯,倒是花了几分心思。
只可惜这份心思却用错了地方。
“朱门烂肉窖藏深,麸糠沸鼎煮浮沉。
“忍见珠玉腐作土,偏嗤残羹冷如针呐!”
周维岳一番话让小姑娘如遭雷劈,整个人脸色煞白的呆立在了原地。
这让周维岳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自己这话是不是说的有点重了?
伸出手,刚想轻拍一下小姑娘的肩以示安慰,可又想到这动作于礼不合,便硬生生的将手放了回去。
可谁知道这个举动像是刺激到了小姑娘,那小姑娘竟是掩着面大哭着跑了开。
空气中还隐隐传来小姑娘的抽泣声:“我讨厌你!”
周维岳忍不住揉了揉鼻头,一阵苦笑。
就说不该管这事儿的!
这下又不知道惹恼了哪家的千金小姐,若是回头告到她老子那里去,怕是只能搬出萧老爷子才能保得住自己了。
可这会儿,先前为周维岳驱车的马夫却已经凑了过来。
“老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领粥的人突然少了许多,如今道路通畅,已然可以前进了!”
周维岳点了点头:“那便出发吧!”
这小姑娘的事儿也只能回头再说了。
自个儿背靠着整个山东的一把手,难不成还能怕了她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