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云动的同时,周维岳已经被劫走五天了。
这帮匪人动手能力极强,如今小小的山谷已经有了寨子的雏形,木屋林立,甚至还立起了一个木栅栏用作简易的军事防备。
匪人们各司其职,统领众人的大当家刀疤脸、打探外界消息的斥候猴子、掌勺的厨子李大嘴、巡逻队长二腿子……当然也少不了专门看护周维岳的张三和李四。
这些就是周维岳五天来知晓的全部信息了。
也并没有什么用。
这会儿的周维岳正躺在他的“独栋小别墅”里,掰着指甲看着日落。
安逸的紧。
拿命换的。
要是真被这帮匪人扣到秋闱,济南府学的修缮工作没能如期完工,到时候自己的项上人头定然不保。
现如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帮匪人对这地方的安全性极度自信,所以周维岳也能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靠近那片湖。
匪人们担心周维岳会潜入湖里溜走。
但实际上……
周维岳是个旱鸭子,别说潜水了,划船都费劲。
屋外忽然传来匪人们的大嗓门:“猴子回来了?买着粮食了吗?”
这是早晨出门探听消息,顺便买粮食的猴子回来了。
周维岳竖起耳朵。
他急需知道外界的消息。
“买了些粟米,但是盐没买着!官府的人不知道发什么疯,现在整个济南府买盐都得出具户籍凭证,老子要有那玩意儿,犯得着落草为寇么!”
这猴子还是个文化人。
一个声音回应:“没买着盐?算了,也不碍事。弟兄们少吃两口盐巴死不了人!”
随后,又一个人反驳:“妈的!是死不了人,但天天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朝着寨子里边走了进去。
周维岳面有喜色。
只是一瞬间,周维岳就想通了关键。
很显然,官府对于食盐的管制就是搜救自己的对策之一。
“老爷子倒也不愧是人精,这么快就找到了最利于营救我的方案,只是……还不够。”周维岳低声呢喃。
以董彦杲的性子,有一丁点暴露自己被劫持地点可能性的风险他都不会去冒,也就必然不会为这帮匪人送盐。
而要等到这些匪人自然缺盐死去,时间上不一定够且不说,毕竟人还可以从其他食物中摄取盐分。
就说大家都缺盐的情况下,先死的是匪人还是自己都说不好。
还是得想办法自救。
“哐当!”
房门被粗暴的推开。
张三提着两只竹筒走了进来,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妈的,当了官就是舒服!被劫持了还一天天卵事不用干,净等老子送吃的了!”
骂完便把竹筒粗暴的丢在周维岳面前,里面是清淡的粥水。
周维岳也懒得搭理他,顺手抓起竹筒送到嘴边。
清淡的粥水虽然没什么味道,但也是维持自己生命的必需品。
可当周维岳的目光停留在那白花花的粥水上的时候,脑海中却忽然灵光闪现,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