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郁棠的尾音微微颤动,好像刚从深渊中逃离般惊恐,身子一动都不敢动:“我害怕。”
“怎么了?”肖正冕清清嗓子,侧身想要调整下姿势。
他们原本便是紧紧贴在一起,睡衣还没换上冬日的珊瑚绒,蚕丝几乎让肌肤相触碰着,什么都那样清晰明了。
郁棠伸手摸摸,心更是梗住停止跳跃了似得,紧张到忘记吞咽口水,眼泪吧嗒一下沁润了枕头,留下一个深深的泪痕。
“别摸,别摸。。”郁棠把脑袋塞进肖正冕的怀里,忽然哽咽的哭起来。
肖正冕一愣:“小宝,这有什么可哭的?咱们这是长大了。”
郁棠的肩膀一耸一耸,微微啜泣着,脸埋在他的怀里,晶莹湿润的泪带着温热,omega的一切都是香的,哪怕后颈腺体贴着贴纸,但眼泪珍珠落下,淡淡的香气就是会钻进鼻腔,他听哥哥说话都有些模糊,沉浸式悲伤中。
还是他哥捧着他的脸又一次告诉他:“是小鱼塘长大了。”
郁棠裹着被子闷闷道:“这算什么长大?”
他都尿床了,明明没吃喝多少,怎么会呢?
忽然想到自己当初笑话哥尿床,他还美滋滋的想着自己终于有一样比哥哥厉害呢,这么大了怎么会这样,他根本没有脸见人。
自己还害怕他哥老年痴呆呢,这么看自己也不聪明、
郁棠光是想一想自己可能是笨小孩,等老年生活痴呆大小便失禁,说不定和他哥还住对床。
恐怖如此的场面光是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便已经足够让他害怕的再尿一次裤子。
而且自己这样子没出息,哥没笑话他,还问他怎么了。
自己当初怎么能笑话哥呢?自己可真是一个坏小孩,一点都心疼人!
心里这样想着,胸口酸酸胀胀,好像有块大石头压着,身体也飘飘然的难受,似乎没力气了,手脚软软的,感觉很奇妙,难以言喻。
他坐不起来,也没力气坐着,只能死死的拽住肖正冕的衣角央求:“哥你别走,别走,你别嫌弃我好不?”
“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想什么呢?我怎么能嫌弃你。”他揉了一把小孩的脸:“伤心成这样。”
肖正冕没开卧室的灯,而是戳戳悲伤小孩的后背:“再难过一会,还是哥带你去洗洗?”
“干净小孩不换内裤?”他轻声问,实际已经伸手把被子掀开,准备抱着他去。
“。。要换的,哥,你别笑话我好不?”他嘟嘟嘴巴,怪委屈的。
肖正冕忍着笑:“哥不笑话你,这有什么好笑的?正常。”
郁棠不知道哪里正常,他拒绝了抱抱,而是要自己去。
肖正冕微微挑眉,站在他身边,等郁棠腿软的时候一把将他拽住抱起来:“自己走?”
“笑什么,笑什么呀!你也尿床,你也尿,不许笑话我!”郁棠因为窘迫,脸红的把下巴卡在他的肩膀上,耳根特别红,胸口也酸酸胀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
肖正冕听到‘尿床’这两个字,敏锐的说:“生理课都睡觉了吧。”
“唔?”郁棠泪眼摩挲,懵懵的问:“你怎么知道。。”还以为他哥是神算子。
郁棠把内裤脱下来,没敢仔细看,趁着哥去拿新的空档,他想自己洗了,以前这些东西都不用他动手,自己只要会穿衣服都会得到夸奖的呢。
他红着耳朵打开,尝试冲水洗洗,发现里面的东西不同,是白色的。
郁棠愣了。
肖正冕特意挑了个大一号的软料子,这几天可能比较容易弄脏,穿大一点好,等他回卫生间发现,郁棠正坐在马桶上哭呢。
“怎么了这是?太平洋钻眼睛里了?”肖正冕连忙放下东西,蹲下身问他:“难受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告诉我,别自己哭,眼睛都肿了,好了好了……好宝,没事,没事。”
水龙头哗啦啦的冲,肖正冕还夸他:“真长大了,不会洗?还是水凉?这委屈的。”
他攥着郁棠的手捂热,给他穿上新内裤,掀开看看里面,果然消停了,却有点红。
“哥……”
“嗯?”肖正冕刚准备给他洗洗。
郁棠觉得自己得病了,偷摸抹眼泪,从肖正冕的后背抱着他,泪水几乎要在他的睡衣上留下清晰的面膜印,以前不觉得郁棠这么能哭,他碰上事很少情绪翻涌到这种程度。
肖正冕觉得不太对,顾不上旁的,放下裤衩先问他,究竟为什么得病了。
郁棠说他尿白色的尿了。
他说在医院见过尿黄的绿的褐的,还有血的,就是没见过白的,没听说过,他急慌慌的拉着肖正冕的手,似乎指尖都在颤抖问:“哥,我怎么办啊……”
“我还没好好学习,还没…没考上大学呢!我爸他们就我一个孩子,我要没了,他们老了咋办啊……?哥,我害怕,我……我腿可软了,站不住了。”
“我是不是已经不行了。”
“还能救吗。”
“哥——”
肖正冕揪他的嘴,揪的嘟起,郁棠‘唔’了一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然后唇瓣被咬了一口,肖正冕警告他:“不许胡说了。”
“什么没不没的,别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