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轻叹,搀着太后缓步往外走。
太后先是一愣,转而瞪大眼睛,“你、你这话……”
“太后娘娘,夫妻打架,床头打床尾和,您说您这么一闹,到时候王爷真的不给侧妃台阶下,不是正害了侧妃吗?又或者侧妃自个跑去找王爷了,您说您最后落得里外不是人,有什么好的?”
墨玉规劝。
“你怎么不早说?”
太后这会脑子清楚了,方才是气急了,如今被墨玉这么一提,好像真的是这个道理。
人小夫妻闹架,不管双方有多少不是,最后人家和好了,还得怪你多管闲事。
一声叹,太后连连摇头,“算哀家枉作小人吧!
回宫。”
“是!”
墨玉温顺的跟着。
薄钰是真的没想到,这次连太后都不管用了,以往若是有什么事,太后总会偏帮着他,而父亲从不会拒绝,虽然他总觉得父亲似乎是迫于某种原因,但父亲着实是屈服了,甚至可以用顺从来形容。
但是现在,父亲好似变了,父亲怎么不怕太后了呢?
摸了摸生疼的脸,薄钰坐在母亲的床前发愣,“娘,你说现在连皇祖母都不管用了,那爹是不是就不管我们了?以后,爹会被沈木兮抢走,并且再也不要我们了!”
“莫要胡说,你爹不会不要我们!”
魏仙儿虚弱的笑着,饶是身负重伤,亦不影响她这倾城美貌,“只要有娘在,他一定会管我们的,而且……我永远都是离王府的侧妃,离王府不可能有王妃。”
“为什么?”
薄钰不解,“娘,离王府为什么不会有王妃?”
“因为你爹想要娶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魏仙儿有些烧,身子忽冷忽热,“他不会再有王妃,但是他会找各种各样的弥补,男人要的只是一个影子,至于那躯壳里装着谁的灵魂,他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薄钰摇头,“娘,我听不懂。”
魏仙儿伏在床沿,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长长的羽睫半垂着,唇角带着迷人的冷笑,“王爷太孤独太寂寞,守着愧疚那么多年,也该到了放开的时候。
后院里的女人们,很快都会高兴起来……”
“娘?”
薄钰骇然,惊觉魏仙儿竟然晕厥了,当下歇斯底里,“娘?娘你醒醒!”
阿落端着脸盆进门,来不及放下脸盆就赶到了床边,“主子?”
薄钰气急了,几乎是第一反应,狠狠踹了阿落一脚,“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啊!”
阿落失声尖叫。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脸盆打翻,水瞬时泼了出去。
“主子!”
宜珠正走到门口,手中的药碗砸碎在地,整个人都是慌乱的。
屋子里几乎乱做一团,阿落方才没防备薄钰会踢她,身子倒地的那一瞬,额头狠狠撞在了床角,脸盆里的水则泼了魏仙儿母子一身。
宜珠进来的时候太着急,不慎滑了脚,登时摔了个底朝天。
等着外头的人冲进来,将宜珠搀起,再拉着薄钰赶紧擦拭,阿落已经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床角,身上沾了水,面色惨白如纸。
魏仙儿原就是因为伤重而晕厥,却被阿落一盆水刺到了背上的伤,竟又疼醒了。
伤口沾水,还没入夜便开始红肿作脓,大夫在主院内进进出出,时刻担心魏仙儿的伤势恶化。
“王爷!”
黍离行礼。
薄云岫正在用晚膳,听得动静,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倒是他跟前的沈郅,目光微恙的望着薄云岫,转而又看了看黍离,默默的夹了菜在碗里,端起小碗站了起来,“是不是因为有我在,所以你们不方便说话?”
说着,沈郅抱着饭碗抬步就要走。
哪知他还没迈开腿,便听得薄云岫不温不火的开了口,“说!”
“主院那头似乎不大好,午后的时候,阿落不小心把水撒在了魏侧妃的身上,大夫说伤口感染,这会已经红肿,若是化了脓只怕……”
黍离没敢继续往下说。
听得阿落的时候,薄云岫眉心微挑,“阿落为何将水泼在魏侧妃身上?”
“听说是失了手。”
黍离也不清楚,底下人是这么传的。
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