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物品开如囊袋,约面盆大小,内里像是装盛了心脏,正‘砰砰、砰砰’的跳动。
……
“‘许氏守鬼门,后人提鬼祭。’”
此时赵福生等人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在第十层地狱时,许婆婆提及的当年张允中写下的谶言。
当时许婆婆疑惑不解‘后人提鬼祭’的意思,如今总算真相大白了。
“我们要出手。”赵福生看到此处,当机立断出声。
她不知道为何第十七层地狱会呈现两个截然不同的影像:一幕鬼母太岁已经彻底复苏时;而画面一转,却是回到了58年前,臧雄武妻女死亡不久之后。
无论形成两种异象的缘由是什么,此时都不是细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将杜美人的鬼子宫抢下来——就算抢不了鬼子宫,也要将子宫内的范氏兄弟夺走。
她正欲行动之际,突然脊柱发凉。
一股阴寒戾气靠近。
这煞气不知何时在她身边,仿佛贴着她后背,这惊得赵福生寒毛倒竖。
感应到了煞气的不止是她,谢景升、孟婆及范氏兄弟也感应到了。
一道灰蒙蒙的‘人影’从第十六层地狱的深渊内走出,掠过赵福生等人身侧时,‘他’微微的站立了半步。
黑暗中此人的面容模糊不清,可隐约能看到他身高中等,穿了一身诡异黑袍,袖口极宽,如同两扇棺材板剪切而成的。
这人往赵福生等人身侧一站,阴冷、血腥味儿及浓浓的煞气化为世间最阴毒、最危险的味道。
众人心弦紧绷,谢景升甚至头皮发根竖立,一个人名浮现在他心头:纸人张!
‘嗤。’
那人冷笑了一声,果然是纸人张。
他站在离众人仅半步之遥的地方。
此人恶事做尽,丧尽天良,与万安县诸人皆有血仇。
众人若是寻到他,定是要将他千刀万剐,才泄心中之恨的。
他见了万安县人不止不躲,竟敢明目张胆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武少春喃喃自语:
“这谁忍得住啊——”
说话的同时,他拳头一握,便想往纸人张头上打去。
第十六层地狱内,武少春的力量受到了压制,可他是驭鬼者,力量远非一般人。
人的脑袋在他眼里与鸡蛋差不多。
这一拳若能打实,定能将纸人张打得脑浆迸裂,当场气绝。
武少春在出拳的刹那,纸人张似是有所察觉,下意识的转头。
黑暗中,他五官模糊,可武少春依旧能看到他嘴角微勾,眼里似是露出不屑的轻蔑之态——显然他并没有将武少春的出手放在眼中。
武少春暗忖:莫非纸人张自身已经是‘鬼’一般的存在,不惧自己的拳头?
这个念头一起,随即他的瞳孔被染红。
第十六层地狱之内,不知何时升起了一轮血红的月亮。
猩红的月光如薄纱轻泄而下,将鬼域照亮,也将纸人张的脸映红。
一只粗糙、瘦弱、老迈的手从纸人张的后背插入,顷刻将他胸腔穿透。
孟婆嘶哑的声音响起:
“臧雄武,该偿还血债了!”
孟婆站在了纸人张的身后低吼。
喊音一落,她手掌五指并勾,用力撑动,往回一扯——
这一扯之下,孟婆心中微微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