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防止眼药水通过泪点流入鼻腔的标准动作。
他简直快要被闻彻的细心弄僵了。
但其实更多的是愧疚。
一向理性、以任务为重的他甚至在某一时刻会想,如果闻彻是他的任务对象就好了。
那样他就可以把同等的耐心和注意倾注到闻彻身上,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时刻在苦恼怎么提醒这个NPC,不需要为自己耗费过多心神。
因为任务一结束,自己就会残忍的死遁离开。
到时候,这些相处时光会反复折磨NPC的余生。
就应该像祁明说的那样,看不到尽头和希望的感情,要斩立决。
“心情不好?”
男人还站在他身旁,动作轻柔的抽出纸巾吸干他眼角多余的眼药水。
闻彻总是很敏锐。
沈行月酝酿了一个下午的说辞忽然不知从何开口,他欲盖弥彰的要抬手挠脸颊,被闻彻稳稳抓在手心。
“别摸眼睛,会不舒服。”
"……"
沈行月扭了下手腕,安静的放下手。
闻彻松开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青年。
沈行月即使是在床上坐着,脊背也挺得很直,月色从乳白色纱窗中穿过,低垂到他身上,像与世隔绝的冷月。
他明明就坐在那,伸手就能够到,却又远在天边。
之前沈行月的情绪会阻隔在薄薄的镜片下,他习惯从镜片后去追寻青年的情绪,看得多了揣摩的多了,自己总能向那双眼睛靠拢一分,
可现在,那双眼睛一闭上,就像缩进了撬不开的蚌,他再也看不到那双眸子里的潋滟和喜怒。
像是一切都回到了起点。
闻彻气息暗沉。
沈行月察觉自己被注视,不自在的别开脸:“我想休息了——”
闻彻打断了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这是他第二次耐着性子问。
“现在没有到你休息的时间,”男人静静看着他,“给你三分钟时间组织语言,我要听。”
沈行月蹙眉,语气中带着抗拒:“我不要。闻总,我不是你的员工。”
“我说了,我要听——”
几乎是在沈行月话音落的同时,闻彻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他倾身转过沈行月的脸颊,与之前的力道不同,虎口强硬的卡着他的下巴,不容置疑的让沈行月面对着自己。
“你不能总把自己缩进壳子里,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沈行月,这对我不公平。”
“唔!”
沈行月惊喘一声,伸手去扣闻彻的手,脑袋往后退,差一点撞到后面的墙壁,
闻彻猛地松开桎梏,右手捂在他的后脑勺,结结实实的兜住他的脑袋。
一无所知的沈行月真的有点生气了,他推了闻彻一把:“出去!”
闻彻猝不及防后退一步。
房间安静的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我。
闻彻哑然,他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最珍爱的宝贝,怒火被死死压下,压到最后只剩下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