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地宫的废墟上,谢明远的残魂立于崩塌的青铜鼎前。他的身形比先前更加稀薄,文心火几乎燃尽,可手中的儒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锋利——剑锋所指,正是陆九霄的咽喉。
"师父……"陆九霄的斩情刀微微震颤,刀身上的九尾纹黯淡无光,"您要杀我?"
谢明远沉默不语,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儒剑,剑身闪烁着寒光。
随着剑尖划破空气,出轻微的嘶鸣声,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只见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在他面前迅裂开,仿佛大地被撕裂一般。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沟壑中涌出的并不是滚烫的岩浆,而是一股诡异的黑色气息。这股气息中似乎蕴含着无数的怨灵和痛苦的呼喊声,让人毛骨悚然。
仔细一看,这些黑色气息竟然是被炼化的寒山文脉!
只见三百名弟子的魂魄被锁链紧紧捆缚着,他们的眉心都插着一根青铜钉,而钉尾系着的傀儡丝,则全部缠绕在谢明远的手腕上。
谢明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一般冰冷彻骨:“你以为破九鼎就能终结一切?”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螭纹烙鼎不过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天机……从来不在鼎中。”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儒剑突然猛地一转,剑尖直直地刺向自己的心口!就在剑尖触及他胸口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文心火猛然炸裂开来,如同火山喷一般。
与此同时,地宫深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整个地宫都要被这股力量撕裂。
随着响声,初代阁主周衍的棺椁竟然破土而出,棺盖上的血字“周衍之墓”也开始寸寸剥落,露出了底下真正的铭文:“儒剑断恩义,方见天机真。”
洛清雪的龙魂锁刚一接触到棺椁,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无形力量给狠狠地弹开了一样。她的龙鳞上,突然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鼎文,这些鼎文仿佛在跳动一般,让人感觉整具龙躯都正在被某种神秘的力量侵蚀着。
苏璃见状,连忙施展出狐火,想要用狐火去焚烧那锁链。然而,让她惊讶的是,那狐火竟然根本无法靠近那锁链!
仔细一看,苏璃才现,那些锁链并非实体,而是由寒山弟子们的执念所化!
就在这时,只听陆九霄怒喝一声:“谢明远!”
他手中的斩情刀猛地劈向儒剑,刀剑相交的瞬间,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然而,就在这撞击的瞬间,陆九霄的通幽瞳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破开,他被迫窥见了一个惊人的真相——在谢明远的残魂深处,竟然藏着半枚青铜钥匙!而这半枚钥匙的形状,与红袖妖刀柄上的九尾纹竟然是严丝合缝!
“你早就知道……”陆九霄的刀势突然停了下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明远,“红袖的魂魄能破鼎?”
谢明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手中的儒剑突然猛地一变招,剑锋如闪电般划过陆九霄的左肩。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地宫内的文脉锁链上。
然而,就在鲜血溅落的瞬间,地宫内的文脉锁链突然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猛地暴动起来!
那三百弟子的魂魄齐声诵经,声浪如怒涛般滚滚而来,竟然化作了实质的青铜剑雨,铺天盖地地朝着陆九霄和苏璃席卷而去!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谢明远的剑尖挑起一滴血,血珠在空中凝成周衍的面容,"比如……你根本不是凡人。"
血珠炸裂,映出二十年前的雨夜——谢明远跪在初代阁主的棺椁前,怀中婴儿的额心,嵌着的不是胎记,而是一枚被封印的螭吻逆鳞!
"你是周衍最后的转生容器。"
谢明远的儒剑突然软化,化作青铜锁链缠住陆九霄的四肢。锁链上的鼎文疯狂蠕动,试图侵入通幽瞳。陆九霄的斩情刀脱手坠地,刀柄的九尾纹路突然熄灭——红袖的残魂被强行抽离,凝成一滴血泪悬在剑尖。
"红袖当年救你,不是为了善心。"谢明远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而是因为她知道,只有螭吻血脉才能承载九鼎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