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澜几乎要被她气笑了。
她爹是救驾死的,得来的爵位给了二叔。
她娘是被婶婶苛待,再加上弟弟下落不明,丈夫逝世,才郁郁而终的。
而她弟弟……
“婶婶慎言!”燕惊澜盯着她的眼睛,提醒道,“我父亲可是救驾而亡,你竟然说是被我克死的?这话,你敢说给皇上听么?”
杨佩环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露出了一丝惶恐。
“况且,惊鸿还活着,我已经有了他的消息,不日就会接他回府。”燕惊澜不敢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的表情,“日后这话,婶婶就不要再说了,而岁丰嘛……”
燕惊澜瞥向小胖子,幽幽道:“就不要让下人称世子了,早日改了,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燕岁丰一听,便急急忙忙地嚷嚷道:“我才是侯府世子!你这个坏女人!娘,她还让下人打我,快把她赶走!”
他还想上前打燕惊澜,只不过,廖师傅一个眼神过来,他就不敢动弹了。
而杨佩环的牙都要咬碎了,怒气冲冲中,还有一丝不敢置信,难道,燕惊鸿那死小鬼,真的让人找到了?可惜当初下手出了差错,竟叫他给跑了!
不行,不能让他回来!
燕惊鸿,必须死在外面。
想到这里,杨佩环稳定心神,转移话题道:“你欺负岁丰的事,我暂时不跟你计较,可岁丰贵为世……侯府主子,竟然被下人教训!赶紧把人交出来!”
“呵……”廖师傅冷笑一声。
“婶婶,廖师傅可不是府里的下人。”燕惊澜好整以暇道,“他是慈安大师的侍卫。”
“慈安?什么慈不慈,安不安的,我……”杨佩环怒道。
“婶婶慎言,金光寺乃关外皇寺,慈安大师可是先帝贵妃!”燕惊澜及时打断道。
“不用,燕小姐,你让她说!什么慈不慈,安不安的,接下来要说什么?”廖师傅一脸鄙夷,“不管说什么,今日的话,我都会如实禀告慈安大师。”
杨佩环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彩。
燕岁丰年纪小,不懂形势,还在缠着让娘亲出头,杨佩环纠结良久,拖着小胖子扭头进府了。
燕惊澜示意兰香取下行李,又给廖师傅塞了一块令牌。
这才让人赶着车,慢慢悠悠地走了。
燕惊澜进了府,本想去给燕老夫人请安,可西侧院大丫鬟说,燕老夫人身子不爽利,才刚睡下,燕惊澜便与兰香一道,往景鸿院去了,那是她与娘从小住到大的院子。
谁料刚到门口,便见两个粗壮婆子守在院外。
“大小姐回来了,夫人安排我们伺候小姐。”说罢,便要去接兰香怀中的包袱,兰香毫无所觉,燕惊澜却一把伸手拉着她往后退了几步。
她差点忘记了。
在梦中,这景鸿院的好位置,已经被燕岁安给占了。燕岁安住着她的院子,使着八个丫鬟婆子,只给她腾了一间小小的房间,说出去,却得了姐妹感情融洽的好名声。
而她想拿回自己的院子,让燕岁安出去,却被骂气量小,善妒,无理取闹。
无论如何,这次都不能先住进去了。
“不必了,这院子是有人住了?清空之前,我是不会住进去的。”燕惊澜扭头就要走。
“大姐姐请留步。”
燕惊澜和兰香回头,只见燕岁安从景鸿院内款款而来,少女虽然容貌一般,但身着桃粉色织锦短袄,头戴金累丝红宝石步摇,倒是有一些可爱又贵气的感觉。
而燕岁安的丫鬟怕她冷,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拿着红狐皮做的披肩给她仔细裹上。
等做完这一套后,燕岁安这才看向燕惊澜,惺惺作态道:“大姐姐是嫌岁安这里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