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什么人啊?这孙有才是欠你们钱还是怎么着了?”
“有事咱找警察么,你这样闯进别人家里,那叫什么……非法侵入住宅,小心他们到时候反咬你一口。”
林谦来不及管周围人劝些什么,扒开门后厚重的帘子进了屋。
屋里似乎闷了很久,一股子不好闻的味道,林谦抬手遮住鼻子,绕过地上乱糟糟的杂物,走进屋内环视了一圈。
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是又从后门溜走了吧。”屋外传来围观者肯定的猜测。
林谦回过头:“后门?”
他记得来时从这屋子后面绕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什么后门。
屋外一个大哥穿着军大衣伸出揣在袖子里的手,朝着屋里的一个明显是卫生间的地方指了指:“喏,就那,他们在那悄悄开了个洞,外头被挡风的薄膜遮着看不出来,不过一有债主上门他们就往那边钻,日子久了大家才看出来的。”
保镖立刻打开卫生间,冷意裹挟着恶臭立刻飘了过来,而卫生间对面墙的角落里,正如邻居大哥所言被开出了一个洞。
“哎嘛,又来找孙有才的啊,他俩刚几分钟前跑了,现在估计都开着他那破四轮走远了吧。”
林谦皱起眉:“他们往哪个方向跑的?”
“这我不知道,没注意啊。”
林谦转身朝着屋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保镖吩咐道:“立刻报警,然后订机票,我要回S市。”
他坐进车内,缓缓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拨通了林思诚的电话:“爸,我见到人了……不,我没能看到平安符,他们在听说我是为了平安符来的以后就悄悄溜了,但这也证明了,小鱼当初被捡到的时候身上确实有一个平安符!”
“爸,两个相互认识的人,同样是被领养,同样有着平安符,这样的巧合发生的概率能有多大?”他微微眯了眯眼,“看来,该联系徐向晚了,有些事,可以当面问一问了。”
就在林谦乘车返回S市的时候,孙有才一家正在山林中冻得瑟瑟发抖。
“咱们要躲到什么时候啊?不是,咱们为什么要躲啊,看一眼就五十万,这钱简直就是风吹来的,就差伸手接了!”孙航不满地嚷嚷着。
董艳红伸手点了点孙航的额头:“真是傻儿子,就是因为这钱来的太容易才不能接呢,你看那人的样子,穿的那叫一个精致,开的车那叫一个豪华,旁边还跟着个保镖,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再说他大老远来咱们这就为了看一眼平安符,肯定是那小畜生的什么人,要是被他知道咱们以前是怎么对那小畜生的,别说五十万了,不卸了咱们俩胳膊俩腿就算好的了!”
孙航一个哆嗦:“那……那明明是爸妈你们救了那畜生的命啊,要是没你们他早死了,怎么还恩将仇报啊?”
董燕红和孙有才对视了一眼,然后拍了拍孙航的脑袋:“嗐,这些人就这样,不知感恩的。”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着吧?这车上越坐越冷,我可待不住了。”
孙有才狠狠吸了口烟,他打开了点车窗,把烟灰弹出窗外,然后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再等俩小时吧,然后我悄悄溜回去看看人走了没,走了咱再回家。”
董艳红摇了摇头:“不行,这次可不太一样,我觉得咱们不能再回家待了……咱们身份证都在车上吧?”
自从他们家欠了债,身份证和一些常用物品就长期存放在车子里,方便随时跑路。她在储物箱里翻找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出了三人的身份证
“刚刚那人不是给了一万块?咱们买三张机票,就去那个比赛的终点等着,等那畜生一出来,咱们就把平安符给他看,一口价一百万,不给就一把火烧了!他这人就是比较重感情,到时候编点什么话让他相信他父母不是故意把他丢了的,那他就一定会想要买回这个平安符去找他亲爹妈,一旦拿到钱,咱们就去旅游,想去哪去哪,出国去都行!”
次日,林谦乘坐着能赶上的最近一班航班赶回了S市,在和林思诚季雅歌详细说明了情况后,他拨通了徐向晚的电话。
“你好……DNA鉴定已经出来了,妈妈情绪有点激动,所以,由我来给你打这通电话,你可以来一趟家里吗?”
徐向晚有些焦急地立刻问道:“妈妈……我是说林夫人,她还好吗?”
“她很好,你放心,爸爸在照顾他,你可以亲自来看看她,如果愿意的话,给我地址,我派人去接你。”
等待了五秒,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地址,然后听到徐向晚有些颤抖的声音:“今天……有些突然,可以给我准备一下吗?明天下午我再过去。”
“好,那明天下午我让人去接你。”
挂了电话,林谦抬头看向旁边一直在认真听着的父母:“他在演,在我询问住址的时候,他等待了五秒,这五秒对面很安静,没有急促颤抖的呼吸声,之后他说话的声音虽然有颤抖,但也只有颤抖,他没有立刻过来,而是选择明天下午,我想是为了压抑我们迫切的心情,越压抑,释放的时候就会越反弹,情绪越激动,就会越不理性。”
季雅歌微微颤抖着身子,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林思诚拍了拍妻子的肩:“现在下结论还太早,等明天人来了,再看他怎么说吧。”
艰难地又等了一天,徐向晚终于乘着林家派去的车进了林家的门,他站在别墅外,仰头看了看眼前这栋宽敞精致的房子,深深吸了口气。
望着上方激动地红了眼眶的季雅歌,他扬起笑脸,抬脚走上了台阶。
每走一步,他都在告诉自己,他将走向一个全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