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恨认命两个字。
斗的一往无前,斗的天昏地暗,斗的鲜血淋淋又怎么样?
她本来什么都没有,又怕什么。
可这一次她认了。
她也认了一次。
认的干脆。认的没点犹豫。认的心平气和。
她终于认清,她就算斗上天了,她还是妖,老天爷不想让她成人。
做不了好人的。
她吐口气,轻松多了,把烟丢了,坏就坏吧,好人太多了,不做也罢。
林天瑜说的对,她本来就是那样,宁愿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
有什么意思?
做好人只会被别人伤害。
做坏人,爬的更高。活的更久。
她让心尽量跳的不要那么奇怪,尽量忘记所有,她还得把命认下去。
认的心服口服,认的心存感激。
就让赵宸赢了又怎么样。反正她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
她也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只为了那个从前的人。
那个水做的的姑娘,这一辈子第一个爱上自己的人。
她停车了。
侍者帮她泊车。
她在门口稍微站了一下,害怕过重的烟味让她呛着。
看了时间,下午三点。
可感觉已经过去了一百年那么久。
上楼了,去找她,打开房门。
脑子还有点不清不楚。
她只有先笑出来。
笑总不会是有错的表情。
门开了。
房间里,她坐在羊绒的地毯上,抱着画板还在画画。
她的长束起来,纤细的身材裹在蓝色的裙子里。
金属的眼镜压在她挺直的鼻梁上。
她画图画的很快,又很专心。
同样是设计师,她跟林天瑜那个神经病真是两个极端。
一个极致冷静,一个极端挥洒。
一个收,一个放。
合作起来居然就天衣无缝了。
还是多亏了婷蔚的好脾气吧,容忍那个家伙,帮那个家伙把不切实际的东西修的更完善。
“你回来了?”
她听见响动才抬头看她,带着眼镜微微笑了。
“我让你先回来休息,你干嘛又开始工作。”田光笑着叹口气,走过去,帮她把画的那些图纸都收好,伸手拉了她的手,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道:“能不能听话点儿?”
李婷蔚笑着把她推开:“干嘛还要当我是十几岁的小孩儿?我都二十八了,我比你大啊,田光。”
十年……
她的脑子有什么闪过。有那么一瞬陌生。低头端详那张脸。
“干嘛那么看我,又不是不认识。”李婷蔚一笑。
田光只是看着她,伸手把她的眼镜摘下来。
那个镜框太厚了,把李婷蔚的眼睛遮住了。
她只是想看清楚她。
她的脸。
变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