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
拍卖会结束在艺术馆的花园还有慈善晚会,主题是自愿捐赠,路栩没打算参加晚会,打算去扫个码捐一笔就走,路上电话响了。
“爷爷。”
路未裕摘下单边老花镜,喝了口茶,“拍到了?”
“嗯。”路栩低头看了一眼丝绒盒子。
“那就行,你奶奶的嫁妆差这一件就齐了。”路未裕说:“也不知道当初你丢哪去了,居然被别人捡了。”
路栩觉得很冤枉,他甚至怀疑这块玉他压根没碰过,但爷爷说的那是他四五岁时候的事情,太小了,记不起来也正常。
把这麽一块价值三十万的玉石给一个小孩玩,也只有他奶奶才能干得出来。
路栩说:“不过出了点意外。”
“怎麽?”路未裕问他:“玉石摔坏了?”
“玉石完好,只是价格和预期有些差距。”路栩说:“玉石以一百五十万拍下。”
路未裕猛地站起身,又猛地坐下,然後“嘶”了一声。
路栩一愣,“爷爷?您怎麽了?”
“快死了!”路未裕撑着老腰,怒吼:“臭小子!一百五十万能买好几块玉石了!你个败家子!”
路栩:“……”
路栩把手机拿开,他莫名觉得手机会喷出口水,等声音回归正常他才放回耳边,“爷爷,明天,我把玉石带回去。”
路未裕沉默了一下,“这几天家里有家宴……看你。”
“下回。”
路未裕叹了口气,“行,不着急,都看你。”
路栩挂断电话,点开微信聊天,翻到最底下的“一家三口学术交流群”,最近的一条记录是上个月,他父亲在群里发了一篇《现代量子科学理论在平衡家庭关系中的应用》。
这一条的上面是他母亲发的一篇《物理光学如何有效应用于亲密关系》。
路栩没点开看,退了微信。
他收起手机往花园走去,那边响起热烈的掌声,应当是有人捐了一笔不小的钱,还放了礼花,他放慢脚步仔细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多年针锋相对培养出了该死的默契,他总觉得捐钱的人,是司眠。
礼花落下,果然是。
路栩走到捐款处,垂眸扫了一眼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一脸冷然地说:“刚刚那位先生捐了多少?”
工作人员笑着回:“您问的是司先生?司先生热心肠,捐了二十万呢。”
本想捐十万意思意思的路栩:“……”
“先生,您是要捐款麽?”
“是。”
“您捐多少?我登记一下。”
路栩淡淡地说:“二十一万。”
司眠收回目光,黑着脸“哼”一声,脚踩在地上,碾碎了散落在地上的礼花,他才两筒礼花,路栩那厮居然有三筒!
他阴着半张脸去找吃的,从醒来到现在只在酒店吃了桶泡面,还没吃完。
现在饿得不行。
慈善晚会上多是些小蛋糕水果,他挑来拣去刚拿起一个马卡龙色的奶糕杯,旁边就递过来一杯酒,紫红色的葡萄酒。
“好久不见,司先生,可否赏脸喝杯酒?”
司眠擡头看着来人,没有接,“你是?”
“司先生贵人多忘事,我是秦灯,不知司先生还记不记得。”
秦灯一头半长带卷的金发,脑袋上戴着一顶红棕色的贝雷帽,衣服参差不齐乱七八糟的司眠也没看懂是个什麽构造,对着秦灯伸出的还带着颜料的手也犹豫着要不要握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