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手臂被厉台死死箍住,像是一定要他知道一切般不肯放开?他,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幽幽说着话,他只?觉那才是真正的恶鬼低语,那人道:“你?知道他为什麽一直要杀了我,不让我靠近你?吗?”
童怀强撑着,不让自己看起?来示弱。他还没有得到厉台的答案,心先接受不了地泛出密密麻麻的疼来,呼吸变得急促粗重起?来。
他神情恍惚,克制着自己要发怒发疯的精神,问:“为什麽?”
“因为他怕我告诉你?真相。我一直附着在?他的身上才得以活到现在?,我和?他本是一体,知道他所有的想法?,知道他的记忆,如果不是被他发现了,我或许会知道更多。但关于这?个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厉台的声音平静极了,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停顿了许久才继续道:“他不仅骗了你?,还亲手杀了你?,杀了司魁,而你?就是司魁。”
厉台继续道:“我可以非常清楚地告诉你?,不是转生,你?不是司魁的转世,你?就是司魁本人。只?是我不知道你?怎麽会没了这?些记忆,更不知道你?为什麽会变成了普通人。这?些都是房冥心里从来没告诉过你?的真相。”
在?得到厉台的回答後,他眼?前就已经?一阵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後倒下去,被厉台稳稳接住。
他耳鸣阵阵,只?听得到嗡嗡的声音,他本就没休息好?,在?崩溃边缘的神经?一下绷得太直,直接断裂,疼得他连呼吸都有点控制不住,忍不住恶心地干呕起?来。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童怀倔强道:“我不是司魁。”
厉台叹息一声,道:“没有记忆的你?确实算不上是司魁。”厉台的眼?神中?满是无奈和?心疼。
童怀还是不想相信厉台对他说的一切,他不是司魁,没有这?段记忆,房冥杀的人不是他。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其实已经?信了。
他难以相信,一遍又一遍地呢喃道:“怎麽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可他根本没有时间?多思,一声声剧烈拍击声传来,那声音急促而猛烈,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怒,像是有无数穷凶极恶的东西不顾一切地要闯进来。
门被猛地打开?,齐雨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大声喊道:“老大,快走!它们追上来了。”
齐雨的脸上满是汗水,眼?神中?透着极度的惊慌,呼吸急促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童怀还处于呆愣状态,就被厉台不由分说地拉着往外跑去。此时此地已被彻底攻陷,四?周一片狼藉,不复刚进来时的仙境模样。
姜季和?姜今手持武器挡在?大门口,与源源不断涌来的无数墨羊激烈地厮杀着。他们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墨羊的。权青则背着受伤的李仁跑了出来和?他们对上。
童怀和?权青两人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那些墨羊却突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如布谷鸟叫声一样“咕咕咕”地怪笑?着。
然後,无数声音同时响起?。
“小怀。”这?声音带着几分温柔与亲昵,仿佛是厉台在?轻声呼唤。
“阿怀。”这?声音又带着几分戏谑与狡黠,像是房冥的语调。
这?两个称呼交替着传来,一下是厉台的声音,充满了关怀;一下是房冥的声音,满是诡谲。喊得童怀头疼欲裂,他试图分辨这?些声音的来源,却发现眼?前的墨羊也跟着幻化成了厉台和?房冥的模样。
那一张张相似的面孔,让他眼?花缭乱,好?多好?多人,他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更分不清楚谁真谁假。
他被身边的人扯了一下,只?看见厉台满脸焦急地说着话,嘴巴不停地张合,可他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就像是被泡在?了深不见底的水里,把所有外界的声音都隔绝了,只?有“咕噜咕噜”的水声在?耳边回响,还有那令人绝望的窒息感紧紧缠绕着他,水迅速灌满他的口鼻,让他感到自己正一步步濒临死亡。
“童怀!”一声怒喊仿佛划破了黑暗的天际,直击他的灵魂。
呲——
耳朵里瞬间?被灌进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有人们的呼喊声丶墨羊的怪叫声丶武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刚刚的窒息感原来是他忘记了呼吸。他被这?一声怒喊猛地拉了回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进肺里。
他又活了过来,可现场一片混乱不堪,他的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现在?所发生的这?一切。
有人紧紧拉住了他的手臂,是权青,他满脸焦急,对着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去葬花林,那里可以回去,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