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冥并未言明需要樊来做什麽,童怀只问:“那苍年呢?取出灵调脉後会有事吗?”
房冥道:“不会,只会变成?普通人而已。”
童怀这才?放心?下来。池水实在?是太凉了?,童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房冥怀里缩了?缩。
房冥看到童怀的反应,心?中满是怜惜,他抱着童怀一起进了?池水,一直紧紧地抱着他,直到童怀的身子不再发抖,才?缓缓把?他放开,轻声说?道:“忍一忍,等一下就好了?。”
童怀感受着池水的凉意,轻声说?道:“其实也不是很难受,就是感觉身上又?热又?凉的。”
房冥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和他泡了?一会儿,就湿漉漉地上了?岸,似乎并没有要和童怀一起泡在?池水里的意思。
童怀看到房冥上岸,心?中顿时有些着急,他立马站起身来,问道:“你不难受吗?”
房冥看着童怀着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调侃道:“我不是人,不会中招的。阿怀想让我和你一起吗?我倒是很乐意留下来帮你忙,就是你需要我留下来吗?”
童怀听到房冥的调侃,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羞怒道:“我自?己可以解决,你出去吧。”
房冥调戏一笑:“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喊我。”
“房冥。”
房冥刚走两步,就被童怀喊住了?。
房冥转身,揶揄地笑道:“想让我陪你?”
童怀瞪圆了?眼睛,道:“才?没有。我只是想问你,你每次都能幻出金丝弦,能成?实物给我一根吗?”
房冥笑脸僵了?一瞬便往童怀处走,说?:“当然可以。”
房冥也没问他拿了?做什麽,就给了?他一条金丝弦。
童怀拿到手後就催促道:“你快出去,我一个人就行。”
房冥看着他这使唤人的劲只是笑笑。
童怀独自?留在?池水里,身上冷热交加的感觉愈发强烈,刺激得他忍不住颤栗起来。他赶走房冥後,才?敢稍稍放松下来,开始给自?己疏解。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刚发生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多少?,他又?被拉进了?情欲里没办法?在?想其他。
童怀在?池水里待了?没多久,便从水中走了?出去。刚刚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如同一团乱麻在?他心?中缠绕,混乱的处境让他实在?难以提起多少?欲望。
不过是简单的催情香作祟而已,没必要在?此浪费过多时间。
他浑身湿透地走出佛窟,恰好看见樊来半扶着塔卿也跟着走了?出来。满白身上的伤已然恢复正常,想必是苍年给他治愈过了?。乌庸还没有醒过来,齐雨在?旁边守着。
他们一群人伤的伤,昏的昏。也不知道要什麽时候才?能一起回家去。
童怀的眼神下意识地看向了?房冥所在?的位置,只见房冥正极其慎重地清扫着地上撒得到处都是的灰白骨灰。
他的动作极为轻缓,仿佛生怕惊扰了?那些逝去的灵魂,一点点将骨灰拾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祭盒里。
而先前苍丰被烧焦的躯体已然不见踪影,童怀的目光在?周围搜寻了?一圈,发现苍年身後的一个佛窟处多了?一个小小的坟包。
房冥察觉到童怀的视线,擡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欣慰。他快步走到童怀身边,伸出手轻轻挥动,施展术法?替童怀除去身上的水渍。
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轻声说?道:“别生病了?。”
童怀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些灰白色的骨灰上,心?中五味杂陈,缓缓说?道:“能弄起来多少?就弄多少?吧。”
房冥微微点了?点头,应道:“嗯,早知道就不踢翻了?,是我对?不起他们。”
童怀默默走到房冥身旁,与他一同收拾起那些骨灰。有些骨灰已经与地面紧紧粘连在?一起,实在?难以拾起,他们想尽办法?,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无奈地看着那些残留的痕迹。
童怀一边收拾,一边问道:“你是要把?他们葬在?这里还是带走?毕竟……”
後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他心?里清楚,毕竟司魁的骨灰在?这些骨灰之中,而司魁对?房冥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人。
他本以为房冥会选择将这些骨灰带回去,可房冥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房冥只是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留在?这里吧。”
既然房冥已经表明了?态度,童怀也不好再说?什麽。
童怀默默地抽出干令,和房冥合力刨了?一个土坑。房冥轻轻拿起装有骨灰的祭盒,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缓缓放入土坑之中。
他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房冥,他能感受到房冥内心?深处的悲伤与愧疚。童怀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望着那座小小的坟包,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苍年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寂静,他走到樊来身边,歉意道:“抱歉,拿了?你的东西?这麽久。”
樊来没有回答,苍年转身对?着他们说?道:“房冥,你能把?灵脉取出来还给樊来吗?”
房冥毫不犹豫地应道:“可以。”
站在?樊来身边的塔卿此刻也柔声说?道:“把?我的也取出来还给他吧。”
樊来猛地回头望向塔卿,眉头紧蹙,眼中满是不赞同,神色严肃地看着房冥问道:“取出来他们会怎麽样?”
房冥面色凝重,缓声道:“苍年只会变成?普通人。塔卿属于赤鱼人,本就靠着你给他的命活到现在?,很可能活不了?。”
樊来听闻,立马坚决地拒绝道:“那就不要取了?。”
童怀扯了?扯房冥的衣袖,问道:“只取一个人的不可以吗?一定要取两个人的?”
房冥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便是不行了?。
樊来神情无比认真,看着塔卿说?道:“我并不记得你,不知道要说?什麽你才?能开心?一点。我把?你当做买灵神折磨了?万年,忆不起你,是我的错。灵脉留给你,就当做是我给你的赔偿,你该走出交崖泽去看看,不应该永远留在?这里走不出去。”
塔卿只是淡淡地笑笑,仿佛已经流干了?所有的泪水,只能笑,还是苦笑。他对?着童怀他们说?道:“给我和他一点时间,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