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张居正抽了一口气,眉毛立刻便要聚集在一起,一股火顿时涌上来。
前次,张允修办报纸还尚可理解,勉强说个教化百姓,至少能通过报纸赚些钱。
可这回是要做甚?
全城将近一个月的大蒜量,买那么多都能将整个张府淹没了!
他是想用大蒜淹死他这个老爹不成!
张居正胸膛起伏,眼看又要动怒。
可此时,他想起前次与张允修针对“教子”问题的争论。
“野草若无光照,如何能够期望它走上正途?”
细细思量,或许,自己不该动辄便怒气冲冲?
教子之道,理应要给予爱护,要给予阳光。。。。。。要忍耐啊!
不就是一万两银子么,算不得什么,我张家这么多年也有个十几万家产了吧?
这一万两能算什么呢?不过占据家产的一成而已!
吾乃慈父,岂会因此生气呢?
幼子贪玩,让他玩玩又如何了!
。。。。。。
游七瞪大了眼睛,眼看着张居正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杀气凛然,一会儿又温和似水,五官都要扭在一起,一副要动怒不动怒的样子。
生怕张居正这样下去走火入魔了,游七赶忙补充说道。
“老爷,据小人的了解,少爷也非是在犯浑,他知悉城中闹瘟疫,便想着以大蒜制作神药,来救助百姓,还说要用神药。。。。。。”
张允修想要用神药治疗张居正痔疮这个事情,游七终究是忍着没说。
一听此言,张居正总算有了一些安慰自己的由头,他呼出一口气,神色渐渐恢复正常。
“神药?离奇了一些,总归还是想着百姓。”
“是啊!”游七连忙劝解说道。“少爷年纪小了些,总是有些天马行空的想象,碰些壁今后定然不同了。”
张居正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说到底,那幅神仙图也是自己给张允修的,他想要用神仙图卖钱做什么事情,张居正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止。
他看向游七询问说道。
“你如何知道这些事情?”
游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前次四少爷与小少爷议事,我便听到一些。。。。。。”
张居正盯着游七良久,丝毫不留情地拆穿说道。
“那小子故意让你听到的。”
“啊?”游七愣了一下。
。。。。。。
京城。
酱黄胡同。
顾名思义,这片胡同以制作酱菜而闻名。
为了制造大蒜素,张允修特地在此购下了一家废弃大酱厂,将其设为自己的“仁民制药一厂”。
大酱厂占地颇大,主要位置就用来存放大蒜了,成堆的大蒜堆积在一起,里头还时常捣蒜,刺鼻的味道冲天,周围许多酱厂对此敢怒不敢言。
谁都知道,这酱厂有个全京城无人敢惹的主人。
乘着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酱黄胡同,停在了挂有“仁民制药厂”牌匾的工坊门口。
可一下车,那股子浓烈呛鼻的大蒜味扑面而来,差点没把张允修熏晕过去。
他手忙脚乱,连忙取出自制口罩给自己戴上,再给自己戴上一副订制的琉璃护目镜,这才缓解了一些。
一路进了“仁民制药厂”,还未到工坊内,便听到一阵“咚!咚!咚!”的敲击声。
等走进工坊后,映入眼帘是几十个劲装打扮的汉子。
张允修自然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些人有的是张家的家丁,有的是从前大酱厂的伙计,有的甚至是张简修手下的锦衣卫。
所有人被分作三批,编为三营,呈流水线作业。
“都给我麻利点,口罩戴好咯,被我发现有谁摘下来,打断他的狗腿!”
工坊里头,传来一声喝斥。
张允修朝着声音处看去,不是四哥张简修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