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座浮在海上的城邦,深水港就是流淌黄金的血管。
“你打算开价几何?”船王摩挲着手心发问。
“总不能比霍家那笔买卖寒碜吧?”
当年霍大佬在澳娱的三成股份作价六亿,后来叶汉贱卖的那一成更是血亏。虽说与霍家是各取所需,但码头这块肥肉,可比赌场股份金贵得多。
何家少东自然要坐地起价——眼下这可是港岛最后一座能易主的深水码头,下次港府放地还不知猴年马月。
航运大厦的铜门把手忽然转动。
李黄瓜风风火火赶到时,何风云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这位传奇商人。
比起后世财经杂志上的形象,眼前人眉宇间还带着些草莽气。
“犬子风云,生意各论各的。”船王露出笑容,“和黄归和黄,九龙仓归九龙仓,李生想先谈哪桩?”
李黄瓜的目光在年轻人身上来回打量。
“那么,我先跟贤侄聊聊码头生意吧。”
“那你们慢聊。”何船王端起紫砂杯踱向门外。
何船王前脚刚离开会客室,何风云便抬手示意对方落座。
“李生,请。”
港岛商界惯用姓氏加“生”字尊称显贵,实际就是先生的简称。这声李生既不失礼数,又透着股江湖气。
李黄瓜在真皮沙发上落座,十指交叠置于膝前:“贤侄,你当真不考虑转让和记黄埔?”
何风云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只要价格到位,转手也不是不行。”
他早算准对方接不住这盘棋,和记黄埔如今是块烫手山芋,真要有人肯出天价,倒手赚个盆满钵满何乐不为。
李黄瓜闻言,摇头苦笑。
“如今这行情,怕是连举牌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何尝没动过心思,自打汇丰银行将股权转给何家那刻起,这局棋就已成定数。眼前这年轻人看似松口,实则早把退路堵死。
“不如聊聊码头生意?“何风云话锋陡转,单刀直入,“李生打算开什么价?”
“贤侄觉得,这码头能值多少?”
李黄瓜温润目光中,透着商海沉浮的从容。
何风云起身踱至落地窗前,维多利亚港的货轮在玻璃上投下细碎光影。
“霍家开价够诚意,加上我们何家独占五座码头确实扎眼,这才让出去一座。”
他转身竖起四根手指,“剩下四座既能抓住港口的经济渠道,又不至于让港府侧目。若非李生提前与家父打过招呼……”
话说到这戛然而止,但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
——要买可以,得拿真金白银来砸。
李黄瓜含笑发问:“贤侄能否透露霍家开出的条件?”
“直说无妨,省得您以为我哄抬价格。霍家出价七亿整。”
澳娱股权估值六亿自不必说,关键是那家地产公司。虽说只是借壳上市的空壳,但何风云标价一亿可算公道——这已经是折让后的友情价了。
李黄瓜一时沉吟不语。
这报价虽不算狮子大开口,但溢价空间确实超出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