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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的梦（第1页）

第19章他的梦

虞倾睁眼时是在车上。

车窗外极速倒退的景色模糊不清，像一幅抽象派的油画，看久了让人头昏眼花。

车上皮革的味道，刺激又萦绕不散的香水味混杂着难闻的烟草味萦绕在虞倾的鼻尖。

他最讨厌这种味道。

但他没有蹙眉，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打开车窗。

他只是偏过头，去看自己在车窗里的模样。

白皙的脸庞，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唇。

像一个精致的娃娃。

稍长的头发搭在肩头，让他更像一个漂亮的玩具了。

他忽然有些不满。却还是没有拨开肩头的发丝，仍然让它们安静乖巧地待在肩侧。

“小倾，马上就到了，你准备好了吗？记不记得要和爷爷说什麽？”甜腻的女声从副驾驶传来，随着腾起的烟雾一起。

虞倾擡起头，看着後视镜里那张美艳的脸庞，扬起一个乖巧的微笑。

虞倾：“记得的，妈妈。”

这是谎话。他不记得了。但和爷爷有关的事都是大事，她绝对放心不下。无论如何，副驾驶上那个美艳的女人都会重复一遍的。

果然，副驾驶上的女人并不放心，反而长篇大论地说了许多话，话语像魔咒一样，而她的声音甜美。

她说：“小倾，你一定要努力在爷爷面前争光啊，你是爸爸妈妈的骄傲！”

虞倾乖巧地应答：“好的妈妈。我会的。”

他笑着，看着後视镜里的自己。

看着自己那双形状完美的眼睛。

驾驶位的男人也擡起眼睛，将样貌露在後视镜上。

他们借着镜面对视了一秒，看着彼此的脸。

那样冷漠的脸色，漠不关心的眼神，只轻轻扫了一眼虞倾後便视若无睹。

虞倾也已习以为常，维持着曾被这两人纠正多次最後终于形成的完美表情。

三个人，三张美貌的脸。

两双野心勃勃的眼睛。

他们的结合体坐在後座，脸上是得体的微笑。

车停下了。

驾驶位上的男人下了车，副驾驶位的女人扔了烟，他们站在冷风里，让风吹散身上的烟味。

虞倾自己推开车门，走到两人身边。

风太大了，他穿得很薄，可他没有颤抖，也没有退後，只是乖巧地站在那里。

男人伸出手牵起了虞倾的手，女人也不甘示弱地牵起另一边，虞倾则像个乖巧的玩偶，任他们摆弄。

……

“跳个舞吧！”妈妈说。

于是虞倾旋转起来。每一步都踩拍子上，每个动作都是刚刚好。

“写个字吧！”爸爸说。

于是浓墨挥洒在宣纸上，被长辈和老师交口称赞的一手好字跃然纸上。

他始终笑着。

像个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