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暮西垂,春桃端来晚膳叩响房门,这才察觉出不对劲。
“姨娘呢?怎么是你在床上?”
夏兰死死盯着榻上的翠环,脑袋里一片空白。
“春桃,这可如何是好?”
夏兰扯住春桃的衣袖,牙齿都在打颤。
春桃心绪不宁,吩咐夏兰将翠竹拿下,一并往城外军营赶去。
。。。。。。
暮色降临,军机处灯火通明。
宇文照坐在主位上,阴翳的眸子时不时扫向一旁的顾北辰,心情大好。
“世子爷,今日这事若不能查明,谁都别想先走。”
他是奉皇命而来,彻查昨夜羽林卫被射杀一事。
顾北辰乜他一眼,语气里透着寒意,“陛下竟派你这样的蠢货出来查案,真是稀奇。”
“大胆!陛下英明神武,也是你能妄议的?我可是羽林卫统领,自然要为部下的死负责。”
宇文照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与顾北辰四目相对时忽然一笑。
笑里,藏着怨毒。
他拿起几案上的一支羽箭,反复摩挲着箭尾上刻着的“顾”字。
“世子爷,您可否解释一下,射杀羽林卫的箭为何会是你的佩箭呢?”
说话间,宇文照挥手招来一个小兵。
那小兵同他对视一眼,开口道:“昨日是属下当值,亲眼看见世子骑马去了城门口。”
“谁给你的胆子,探查我的行踪?”
顾北辰冷蔑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宇文照当即接话:“既然人证物证俱全,还是劳烦世子爷同下官到陛下面前认罪。”
宇文照恶狠狠对的说着,眼底是止不住的笑意。
奸计得逞,他自然要笑。
顾北辰再厉害,也只是臣子,陛下暮年,最厌恶臣子专权,更怕死,羽林卫是贴身保卫皇帝的,若是把射杀羽林卫的罪名安在顾北辰头上,也是为皇帝除去了心腹大患!
“呵。”
两边没人动弹,只听到顾北辰痴讽的轻哼。
“动手啊,还等什么呢?”
见自己带来的人没动静,宇文照大喝一声。
顾北辰忽然起身,连带着他身后的士兵也亮出长刀。
银白色的刀刃折射出宇文照惊慌失措的脸,他连连后退几步,后背贴在墙壁上,一股凉意漫上心头。
“顾。。。顾北辰,你想干什么?你难不成还想杀了我?”
“为何不可?”
顾北辰步步逼近,微眯着那双危险的眸子,冷冷一笑。
“我可是将军府唯一的儿子,若是我死了,我爹不会放过你!”
宇文照吓得腿打颤,只得将亲爹搬出来。
“再者,我若死在这里,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却在对上顾北辰冰冷目光的瞬间瓦解。
“不过是死了个羽林卫统领,陛下顶多罚我半年俸禄,你真以为将这事捅上去,陛下会如你所愿?”
如今皇位上的这位,心思深沉莫测。
他不光忌惮镇国侯的势力,也从没忘记将军府。
只是将军府出了宇文照这个软馕饭袋,才让皇帝稍微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