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恭鹏又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我允许你调动光复社下属的所有资源,但有一点,你必须要保证两个前提。”
杜马连忙问道:“是什么?”
陈恭鹏说道:“第一,你必须将小都会歌舞厅完整地从姓燕的手中夺回来。”
杜马说道:“社长,这个姓燕的已经掌握了一些光复社的情况,尤其是他曾亲眼看到我和马志成交换银元和假钞。鉴于这种情况,小都会歌舞厅这个联络点是不是还要保留呢?”
陈恭鹏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小都会歌舞厅是我们军统经营多年的地下联络点,由于它在上海市中心的南京路上,位置尤其特殊,对于假钞和银元的集散、转运,情报的传递等等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这个联络点绝不能丢。至于姓燕的所知,不过是些皮毛而已,他是青帮流氓,又是杀人越狱的逃犯,换句话说,也是共产党的死对头,因此还不至于将这些情况密报给共党。而且即使他想告密,共产党也未必会相信他,所以只要杀死他,事情便可以解决了。”
杜马问道:“那第二点呢?”
陈恭鹏压着嗓子说道:“第二点就是绝对不准惊动共产党。”
杜马顿时面带难色,说道:“对付燕双鹰这种人,既要收回歌舞厅,又不能动武,这恐怕无法做到。”
陈恭鹏点拨他说道:“唉,擒贼先擒王,整件事情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如何杀死燕双鹰。只要他一死,他手下那些乌合之众便树倒猢狲散,你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歌舞厅抢回来。”
杜马还是不太明白,说道:“社长,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如何才能杀死燕双鹰。”
陈恭鹏阴险地笑着说道:“只要你能够将他引到我们的埋伏圈里,还怕他不死?!”
杜马按照陈恭鹏的思路低头陷入了沉思。
陈恭鹏微笑着拍了拍杜马的大肚子鼓励道:“哼哼,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话间,管家老丁敲门后走进了房间,他给陈恭鹏递上一张字条并说道:“社长,一号传信。”
陈恭鹏一听不禁兴奋起来,说道:“一定是丢失的模板有下落了。”
他接过字条并使了个眼色让老丁先离开,接着低头查看字条上的内容,看过之后这位光复社社长吃惊地说道:“是他!”
杜马不禁问道:“怎么了社长?”
陈恭鹏便把字条递给了杜马。
杜马看完字条也说道:“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陈恭鹏思忖了片刻,说道:“嗯,模板没有找到之前,他还不能死。”
看着一号传来的字条,杜马突然灵光闪现,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奸笑,接着向陈恭鹏说道:“社长,我倒是有一个一箭双雕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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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夜色中,小都会歌舞厅的轿车缓缓停了在鼎昌里六号小楼的门口,早上是阿六开车来的,但遗憾的是他在上午遇袭身亡,现在司机换成了九头。
九头和五根先下了车,观察着这里的路人和弄堂前后的情况,随后在轿车两头保持警戒。
还在轿车后座上的余茹萍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身旁的燕双鹰,甜蜜而羞涩地说道:“这会把弄堂里的老头老太吓坏的。”
燕双鹰却满不在乎地说道:“非常时期,他们会理解的。”
余茹萍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到了。”
燕双鹰柔声问道:“你确定要回家吗?”
余茹萍认真地答道:“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搬到舞厅去住。”
燕双鹰点头道:“好吧。”
沉默了片刻,余茹萍轻声说道:“你不进去坐坐吗?”
燕双鹰想了想说道:“哦,我要尽快回去,这个时候我不在,其他人心里没底,也许会闹出什么乱子。”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小锦娣巴不得余茹萍赶快下车赶快回家,连忙接话道:“是啊,刚刚咱们离开的时候,秃阿明、阿他们的眼神都散了,弄不好真会出什么事。”
“我明白。”余茹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小锦娣,接着转头向燕双鹰道别:“我下车了。”
燕双鹰又关心地问道:“要我留几个弟兄陪你吗?”
余茹萍说道:“不用了,他们要对付的是你,并不知道我是谁。”
燕双鹰说道:“这倒也是,看起来我有些矫枉过正。”
余茹萍微笑着问道:“是为了我吗?”
燕双鹰也笑着反问:“你说呢?”
余茹萍眨了眨眼,说道:“不管是不是,我就当做是吧。”
燕双鹰说道:“明天早晨,我派车来接你。”
余茹萍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经历了一天的惊险和等待,两人分别在即却是依依不舍,余茹萍下车后绕到燕双鹰这一侧的车门旁,见车里的他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动情地把头探进车窗,送上了自己香柔的红唇。
两人就这样隔着轿车的车门如恋人一般甜蜜地吻别。
坐在前面的小锦娣内心却如刀割般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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