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夫为人正派仗义,但他知清骊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定是有什么难处,才迫使她走了这一步,做师父的也只能帮一把。
走前赵大夫又说,“记得提前请好稳婆,你这是第一胎,准备得周全些才好。”
“清骊记下了。”
……
近来清骊总会在府里走动,墨娟一边小心着,一边觉得高兴。
“五奶奶,您就应该多出来逛逛嘛,秋日的后花园,树叶子都是红的,可好看了。”
清骊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心里也轻快不少,“你啊,再过几月就十五了,照常说,我都该给你相看人家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我才不想看呢。”墨娟晃了晃清骊的胳膊,“奴婢要一辈子守在五奶奶身边,就算嫁了人,也要回来做您身边的伺候妈妈。”
清骊拿她没办法,主仆二人散漫地在后花园里逛了一圈。就在走到书阁转角处时,忽听有几个丫头在一处茂密的树根儿下嘻嘻笑笑。
“那个兰儿,都哭了三日了,可算是让我出了口恶气。”
“恭喜大仇得报啊。”
“哼,她不就仗着伺候过世子,又是大夫人眼里的红人,才敢耀武扬威,整日逮着二夫人的丫头欺负。”
“你们说,那位叫萦萦的表小姐若是被抬了妾室,兰儿几个会不会被赶出府去?”
“我觉得不会,我们世子重情义,怎会如此无情。”
“可我看那位表小姐也不是个善茬儿。”
“那不正好,让她们在后院斗去吧,最好把世子惹恼了,让她们都守着空房当一辈子活寡妇。”
“你们胆子也是够大,竟然敢在书阁这边凑堆儿议论主子的事。”
“世子整日在外头不回来,现在咱们这处才是最稳妥的。”
“那兰儿岂不是现在就在守活寡。”
接着又是一阵偷笑。
墨娟有点尴尬,小声说,“五奶奶,咱们走吗?”
清骊没言语,冷着脸原路返回去,直到回了西院,仍是没回过神。
墨娟不明,关切道,“五奶奶可是有不适?”
清骊摇摇头,“只是想得多了些。”
“五奶奶,奴婢听老妈妈们说,妇人有孕都是这样的,总爱胡思乱想,扰得自己心烦意乱。”
清骊出神,随后自嘲一笑,“确实是胡思乱想些和我没关的。”
墨娟又挑着俏皮话说了一会儿,清骊才有些真心实意的笑模样。
主仆二人正聊着回去,路过芳华居时,墨娟低声说,“五奶奶,您知道吗,最近二房整日哭天喊地的。”
清骊问,“为何,不是解了禁足吗?”
“禁足是解了,可听说三小姐夫家出大事了。”
“三小姐夫家……”清骊疑惑,“乔家世代任职于钦天监,颇得圣上依赖,怎么会突然出事?”
墨娟道,“好像是被人联合弹劾了,奴婢听得不全,应是内阁首辅陆大人牵头递的折子,将这些年乔家徇私贪污,以及过往欺君之事都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