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看,郁山醉酒无法走快,身形孤独。
无数个日夜他都是这样度过,一刀利刃插进她的心,不偏不倚只朝心尖,撵着她心疼万分。
在人影即将走进小区时,她拉着行李箱阔步追上,一直跟着他走进楼层,连续爬了六层。
直至到了门口,他想要插钥匙,手却沉重地无法对准。
钥匙坠地,寂静漆黑的楼道响起突兀的声响。
韩清看着他俯身捡东西,身形踉跄,即将摔倒时,她松开手中行李,阔步上前,抱住他的腰,“阿哥。”
郁山僵硬不动弹,攥住的拳头时忍耐到极限的克制。
韩清将他扶起靠在墙上,钥匙刚刚插进去,门开的那一刻,她的身体被一道巨大的力压着进了房间。
肩胛骨抵着刺凉的墙壁,生冷发痛。
铺满的酒气和男人宽厚炙热的体温裹在她的周围。
“真是你。”
郁山一只手将她抵在玄关处,另一只手扳着门锁,呈一个封闭空间将她锁住,“你来干什麽。”
他曾说过让她等着,他的身边太危险,她不该自己来。
韩清仰头看他,他的眸中掩不住的疲惫,想要出声解释。
可醉酒的郁山却没往日的耐心,看着她被雪淋湿的头发,直起了身子走到沙发上,一直手捏着眉心没有看她,另一只手给她指了个方向,“先去洗,洗完明天送你回去。”
韩清没像往日的听话,直接走到他身边,替他倒了一杯水。
郁山没接。
韩清也没收手,“不回。”
他们两个的性子都很倔。不过平日是郁山在包容她。
可这次不一样。
郁山手放了下去,脊背泄劲彻底懒散地靠在了背後的沙发,毫不避讳地,直勾勾地看着她,“去洗。”
“喝水。”韩清不害怕。
郁山手长长地搭在沙发沿上,“不喝,你就不洗?”
韩清向前一步,“是。”
郁山侧头冷笑了声,舌尖顶腮,又倏地像头狼一样回头,起身。
他比韩清高出很多,韩清被迫後退。
“不洗?”郁山威胁着。
韩清:“不。”
郁山踩着玻璃,压着她向後退,咬牙重复她的话,“不。”
“嗯——”
韩清受伤的手刺痛,手抖,水杯掉在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原本音调本平稳进行,尾音却突然上扬。
郁山将她拦腰抱起,径直走进了卫生间,将她放在了洗手台,转身打开淋浴头,放出热水,二人同时淋湿。
发丝黏在脸上,眼睫都被水冲击着无法睁眼。
韩清双手正想擦脸,手却被郁山抓住,“选。”
她挣扎,郁山声音又压低了些,从胸腔内发出,“自己洗,或者,我帮你洗。”
也就是此刻,她才真正感觉到郁山的另一面,一个恶劣的,带着戾气的郁山,那个手下有着数十马仔的男人,霸气侧漏的样子。
热水将浴室内熏得满是雾气,热水打在身上越来越湿。
韩清浑身颤抖着,“没我的洗漱用品。”
“先坐这。”郁山扔下一句这个便出去了。
独留韩清在浴室内,胸口起伏不定,似是被刚刚的郁山吓到了,隔了一会,大概多半个小时,浴室门被敲响。
“来拿。”
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塑料袋,里边装着一套洗漱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