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西见阿耀身影隐去,这才从南鸢身前微微移开,用眼神询问她是否受伤。
南鸢摇头,“你呢?刚才我好像瞧见有推车撞来。”
周宴西学着她的动作一起摇头:“没撞上。”
南鸢这才松口气。
她垂下眉眼,尽量将自己的身体往墙上缩,“既然你没事,我也没事,那,那就快些走吧。”
周宴西居高临下望着她,南鸢原本白瓷一般的脖颈如今爬满了粉红,往下延伸,一路没入衣领领口。
有着不自觉的诱人。
他的喉结上下翻滚,最终还是撇开了眼,松开南鸢,往旁边站了站。
南鸢如释重负。
她心里越发后悔,再三在心里记下,日后自己还是别瞎起兴。
周二公子是天上的月,圣洁不可高攀。
这种人间烟火气充足的地方,以后还是少起意邀他而来。
两人经过方才那一遭,原本相握的手也松开了。
再想牵在一起,似乎两人都不会答应。
并肩一起走,但南鸢却换到了人行道的内侧。
她伸手指向前方的一个刷了绿漆的小铺,笑声如常地介绍:“我说的地方到了,就是这里,九叔茶档。”
话音落,两人走到茶档面前。
周宴西抬眼看。
眼前的铺子说是茶档,其实不过也就是个街边的流动小摊贩。
只不过这个摊位好一些,有那个绿色的铁皮焊接而成的小铺,外头摆了三张桌椅。
铁皮小屋里面似乎就是厨房。
他挑了挑眉,起了丝丝兴趣。
南鸢熟练地将四方桌上的铁凳拿了下来,示意周宴西坐,自己则是朝着绿皮小屋喊了一声:“九叔。”
不一会儿,有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男人走了出来,肩上还挂着一条用来不知道是擦汗还是擦桌的毛巾。
男人一见来人是南鸢,忙擦了擦沾了面粉的手迎过来:“南大状,你来了!”
南鸢不好意思当着周宴西面前被人这么称呼,忙朝着九叔使眼色:“九叔,还有鱼丸和牛腩面吗?”
“你要吃,没有也得有。”九叔看起来与南鸢颇为相熟,瞧见跟着她一起落座看起来高贵典雅的年轻男人,猜不准他是什么来头。
但既是南鸢带来的,九叔自然也都欢迎。
他忙从口袋里掏烟,顶了一支递过去:“先生,贵姓啊?”
周宴西伸手接过了烟,没抽,捏在手里。
南鸢忙帮着他开口:“九叔,他……他是我雇主。”
电光火石间,南鸢想到了对周宴西的准确称呼。
她在桌下用脚踢了踢他,希望他能看在今日两人也算是同盟的面上,至少放自己一把。
“雇主?”九叔闻言又掏了一支烟递过去,“南大状你又要替人打官司啦?先生,你找南大状可就找对人了,她人美心善,最要紧的啊,又是叻女(厉害的女人),我们街坊一起的逆权侵占的案子就是她替我们写的诉状,让我们才有机会能赢下官司,夺回家园。”
“哦?”周宴西又伸手接过九叔递来的第二支烟,斜眼睨看南鸢:南大状那么厉害?怎么在与我签雇佣协议的时候,没将这件事记在简历里呢?”
南鸢扯了个笑给他。
她又转头快速地同九叔报着菜单:“九叔,那我们要一碗鱼丸面,一碗牛腩面,牛腩面不要加葱花,再来一碗咖喱鱼蛋额外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