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岚闻言,慢条斯理地说道:“母亲的私产?这府上的月例银子都是有定数的,不如儿媳回头找张管家来仔细算算,看看母亲这些年的月例,究竟能否买得起这许多铺面?”
她这话一出,顾砚卿顿觉不妙。
他心知肚坏事了,急忙上前一步,试图补救:“这其中也有我的一些私产……”
沈若岚故作惊讶地看向他,反问道:“夫君的私产?夫君的俸禄,妾身也是知晓的。便是加上那些,怕是也不够吧?”
顾砚卿被她这一问,噎得哑口无言。
他此时只能恨自己方才着急,竟说错了话,反倒让沈若岚抓住了把柄。
沈若岚将手中地契拍在桌上,目光视着二人:“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年正芳与顾砚卿二人面面相觑,皆是不敢开口。
沈若岚见状,冷笑一声,威逼利诱道:“若是实话同我说了,我便可既往不咎。可若是继续欺瞒,那便休怪我禀明圣上!”
她特意加重了圣上二字,意有所指。
她深知顾砚卿与那县令有些私交,寻常律法,未必能治得了他。
唯有搬出圣上,方能震慑住这他们。
顾砚卿闻言,额上冷汗涔涔而下。他深知沈若岚的性子,若是真闹到圣上那里,自己这官位怕是不保。
他急忙转头看向年正芳,哀求道:“母亲,您就说实话吧!”
年正芳被逼无奈,只得咬了咬牙,低声说道:“我只是在乡下穷怕了,所以才想着用这种法子,给自己攒点棺材本……”
沈若岚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母亲的棺材本,可真是够贵重的!”
年正芳闻言,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任由沈若岚讥讽。
沈若岚看着她这副模样,面上神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她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若是要您一口气拿出这些年贪墨的银子,怕是有些为难您了。”
年正芳一听这话,顿时如蒙大赦,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确实是有些为难……”
沈若岚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从今日起,母亲的月例,便减半吧。”
年正芳闻言,猛地抬起头,似要反驳。
沈若岚却是不给她机会,直接问道:“难不成母亲对此有意见?”
年正芳被她这一问,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意见……”
沈若岚的目光又落在那几张地契上,淡淡地说道:“至于这些铺面既然是用顾家的钱买的,那便全都充公吧。”
顾砚卿再也坐不住了,这些铺面里,可还有他投进去的银钱!
他急忙上前一步,说道:“娘子这般未免有些不妥吧?”
沈若岚冷眼睨向顾砚卿:“夫君贵为一家之主,却连自家的利益都护不住,这顾家往后还如何了得?”
顾砚卿被她这般质问,强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说这样的话,未免太过生分。”
“一家人?”沈若岚嗤笑一声,眉梢微挑,“夫君这话可就说错了。公是公,私是私,自当分得清清楚楚。夫君为官多年,连这等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