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燕纾苦笑一声,暗道这回真是把自己坑了。
他脑中心念电转,想着要不要抓一把旁边的白猫让他伸爪子托一把,却又觉得以那傻猫的领悟力等他都摔地上了,他大概才慢悠悠抬起爪子踩他一脚。
燕纾认命地叹了一口气,下一秒却感觉周身一暖。
原本背对着他的人一瞬将他接住,黑沉着脸却依旧掩盖不住神情间的焦急。
燕纾依旧有些惊魂未定,抬手揽着谢镜泊的脖颈,有些呆愣地望着他。
他听着谢镜泊咬牙开口:“你难受还这么玩?不要命了。”
下一秒,忽然感觉脖颈一暖。
燕纾闷闷的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传来:“我是知道,九渊一定会接住我的。”
谢镜泊静了一瞬,下一秒,幽幽开口:“是吗?”
“那你为何刚才脸都吓白了?”
燕纾讨好般弯了弯眼,看着谢镜泊抱着他稳稳落到地上,顺从地也下了地。
他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地上昏睡的人的情况,听着身后谢镜泊迟疑开口:“这是那只白猫变的?”
“嗯,大概是。”
谢镜泊还有些半信半疑,下一秒便看那白色妖兽不知被危阑挠到了哪处,忽然抖了抖耳朵,“啪嗒”一声趴下身就想要打滚,被危阑惊慌失措地连忙制止。
活脱脱一只巨型白猫。
……谢镜泊瞬间便信了。
旁边的燕纾收回手,慢慢站起身,身子又晃了一下,匆忙稳住:“刚才魔气袭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白猫忽然冲出来,直接就把我和危阑叼到背上了。”
他神情间一派无辜,转过头冲谢镜泊笑笑:“我从前竟也不知,这胖乎乎的白猫还有这般能力。”
他这明显便是有意隐瞒,谢镜泊沉默一瞬,也没有揭穿,只隐隐别过目光,继续开口。
“那他为何能吞魔气?”
他微微皱眉:“我从前从来不知有妖竟能做到这般……”
燕纾眼眸间闪过一道微光,却是紧接着笑着开口:“是没想到妖竟能对抗魔气是吗?我前几日无聊翻书,看宗内那些书上写着,妖魔自两年前大战后,便一直被绑为一谈,被世人厌弃。”
这话说的确是事实,如今销春尽的弟子所被教授的便也是这些道理。
但谢镜泊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微妙。
他微微皱眉,下一秒却看燕纾重新收敛了神色,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不过这白猫怎么做的,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妖族本就多变,若是从小训练,一点一点产生对魔气的耐受性,通过吞噬魔气来一点点转化、剥离为自身妖力,大概也不是不可能。”
燕纾悠悠开口。
“毕竟有仙门长老曾说过,妖魔某种程度上,本就是异体同源——这不也是大战后众仙门讨伐妖族用的最多的托词吗?”
他似是站的有些累了,在旁边寻了一处大石头坐下,托着下巴望着面前躺了一地的人,眼眸间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人间向来对妖魔一视同仁,全都恨之入骨,若是他们知道今日救他们的便是一只大妖,你说他们会是感激涕零呢,还是仍旧嫌弃惊惧?”
谢镜泊从小被教授的也是妖魔无常,其心必异。
他沉默几秒,微微摇头:“我……不知。”
燕纾愣了一下,紧接着意识到什么,蓦然失笑:“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这般当真,九渊。”
他想到什么,又俯下身子去探了探旁边一人的情况,微微松了一口气。
“灵力已经在他们神识运转了,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能逐一醒来。”
谢镜泊点了点头,一边抬手在这周围又布了一层结界,一边低声开口:“刚才二师兄通过传讯符联系我,说已快到地底,大概很快就能到我们这边了。”
燕纾伸了个懒腰,眼中终于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
“太好了,等他们醒了,我们便可直接带他们离开,顺便也可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镜泊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旁边重新安静下来的人身上,眼眸间多了几分担忧。
——他总觉得燕纾的状态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
洞穴中潮湿空气中漂浮着凝固的不知哪里来的露珠,隔上几秒便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在洞穴间落下一片空灵。
燕纾似是太过疲累了,就这般垂着头,靠坐在旁边的石壁上睡着了。